披甲少女站在云将府门口。
藐云深在门口闹这么大动静,掌管云将府的帝厉怎么会不知道。
她之所以一直不出来,是因为她对林农与夏东来的信心,相信他们面对藐云深与羊湘君,即使不胜,也能保持不败。
君家那边凶险,她本就想林农与夏东来为陈慕白助拳。
让她改变主意出现叫停林农,是藐云深的一句话。
“只是你们若走了,我便去杀帝厉与帝治。”
他们要杀帝治!
若是只是要杀她一人,面对藐云深这样的高手,以她的性格从来不会害怕,反而是战意汹涌,将军令在前,即使八奇也要战个痛快。
但他们要杀帝治!
这踩到了帝厉的软肋之上。
天下、爱人与帝治,她毫不犹豫仍是选择了帝治。
即使她是帝天子,有万军之中勇不可挡之势,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是藐云深和羊湘君的对手。
若是没有林农与夏东来,靠她一人护不住帝治。
“君家那边有陈慕白与君沽酒,不一定会败,你我静观其变。”
“云将府首要职责,还是守护陛下。”帝厉对林农道。
林农知道帝厉心思,他握紧拳头叹气道:“真心窝囊!”
然后也不管藐云深与羊湘君大敌在侧,丢了长枪,直接拂袖而去。
这句窝囊,不知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整个云将府。
帝厉脸上青红不定。
与林农的暴脾气不同,夏东来始终温恭敦厚,是一个和善的长者,他安慰帝厉道:“当兵的不长脑子,都是这种性子,他这是一时气言,你不用放在心上。”
帝厉怔怔点头,大敌还未退去,她快速将这些情绪抛到脑外,想去追问藐云深为何要站在影族那边。
扭头却看见云将府外一片寂静。
人已经不见了。
“这两人,就是单纯不想云将府参与君家今日的事情。”
夏东来道,手中黑刀被他随手一递,回到了演武堂之中。
“夏爷爷觉得藐云深为什么要这样做?”帝厉向夏东来咨询。
诡奇藐云深,云龙不见首,从未露过真身。
天下见过他的都没几个,更别说能够了解他。
唯一可能与他接触比较多的,也就是八奇两绝等寥寥几人,以及夏东来这种同辈分的人物。
原本林奇应该是云将府中最了解藐云深的,但他服气离开,此时也只能问夏东来。
夏东来摆手谦逊道:“藐云深谋略军策天下第一,才智算术天下第一,他之行事高深莫测,我一个老头子如何能够看透。”
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我始终觉得藐云深不似恶人。”
帝厉一愣,她万万想不到今日藐云深杀到云将府门口了,夏东来会给他这样的评价。
“这是为何?”
“因为羊湘君绝对不会归附影族,他虽然傲气,但从来都是君子。”夏东来解释道。
帝厉理解夏东来的意思。
因为羊湘君是个君子,他既然愿意跟藐云深一起来到云将府,至少今日所做并非是在帮助影族。
但究竟是为什么呢?不帮助影族,不是应该组织秋水伊打开封印吗?
这些人这些事,让她如何都想不透,帝厉觉得自己进到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漩涡滚动,要去一个未知深渊。
“藐云深鬼神莫测,若要对付她,老夫倒能推荐一人。”夏东来读懂帝厉的担忧,作为长者他见识更广,给出建议。
“是谁?”帝厉问道。
“棋天子百里留机。”
“藐云深曾言,天下能与他对弈,唯一有百里留机一人。”夏东来道。
藐云深的这话是在八奇的一次论道中所言,并未外流,故而不为世人所知。
夏东来能知晓,也是一次与林农闲谈少年俊材时,林农无意间说起的。
“百里留机啊...”帝厉沉吟。
她并不信任这个与她并列四天子的青年。
原因无他,因为百里留机心思难测,与各方势力都有交好。
她与陈慕白认为百里留机左右逢源,游走各方坐收渔利,心机深沉,显然在谋划着什么。
她对百里留机始终提防。
“不过可以见一下他。”帝厉道。
她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藐云深,思绪向南,落到了君家。
“不知道现在君家怎么样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云将府的高墙翻了过去,他前后观察一番,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往君家去了。
并未撤去的藐云深在不远的屋檐上看见,他并未阻止,面具下的嘴角翘起,带着看戏的玩味。
“也算帮一把帝为修,让事情变好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