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是帝厉拿了,但风险其实是陈暮白与君沽酒担着的。
“你们就不能退一步吗?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定那么执拗干嘛?”帝厉忍不住数落道。
她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劝解陈暮白,不然若是站在皇族的帝厉角度,他们这样做对自己百利无一害,完全不必再为不肯圆滑一点的陈暮白再费心磨嘴皮子。
陈暮白转身看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君沽酒,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是沽酒不能容忍的。他不愿意退,作为朋友我也不会强迫他退。”
帝厉知道这两名好友的性子,知道他们强迫不了,于是叹出长长一口气,无奈道。
“并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实力,但朝堂与江湖不一样。你们自己想好后果,李明河是条毒蛇,可比帝为修这头张牙舞爪的恶虎难缠多了。”
“惹到了他,我怕接下来你们难以善了,麻烦会无穷无尽。”
帝厉语露关切,陈暮白不自觉伸出手,握着她藏在宽大鹤氅中温润的手,感受其中的温暖传来,他道。
“后果我清楚,既然这样做了,我们肯定有应对的手段与信心,你不用担心。”
帝厉知道劝不住他们,她手被陈暮白握着,并未反抗,但脸此刻已经红成了苹果,她有些害羞,便抽出了手,嘴里支吾道:“谁关心你了,脸皮快跟君沽酒一样厚了。”
“我要走了,你记得明日不要强求,有事来找我。”帝厉娇红着脸,背着手缓缓往后走,一边走一边与陈暮白说话。
陈暮白恋恋不舍的看她,一只手举在半空,与她挥了挥告别。
“我知道。”陈暮白认真回应。
另外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不舍得放在寒风之中,因为那有从她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让他留恋。
目送披着鹤氅的帝厉慢慢走远,她较小的身体就如同秋日里的精灵,身后君沽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正站在他身后与他一起欣赏这幅风中美景:“很美吧,明明喜欢的,为什么就不能说出口呢?两个人在一起,天天能看到对方,不好吗?”
帝厉的身影已经在寒风中看不见了,陈暮白才反身回到雅间,他开口:“她很好,是我不配。”
君沽酒在背后拍拍他肩膀,开解道:“是你太执着过去了,你们倆都该多看看未来,过去是为了让我们未来更好,而不是让我们沉浸无法自拔,因此丢失了眼前的现在。”
“有机会还是跟她说吧,就一句话的事情,相信她也在等你。”
陈暮白愣愣无言,半晌过去,没有底气的话才从他薄薄的嘴里穿出。
“我尽力吧。”
陈暮白走到窗前,伸手向外感应秋日晚风。
秋日的风很凉,吹在手上有一点点凉意,但这个夜晚,却莫名地吹得人有些发烫。
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还是温的,心也跟着升温起来。
“两个没胆的痴男怨女。”
君沽酒鄙夷道。
回皇宫路上,有个披着鹤氅的女孩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鼻子小声囔囔:“是谁在骂我?”
然后她看着自己的一只手,今天被一个人牵过,她眨了眨眼睛,抬头看漫天星星如此可爱。
满船清梦压星河。
今晚会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