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销售收入一大半来自海外之后,“伟中”总部需要对口海外业务的员工的中国节假日就常常不能完整了。在德国的员工和德国客户一样,没有中国国庆节放假一说,钱旦既然是去支持一线,当然要以一线的日历为准。
钱旦对荷兰之行满是期待,因为他本有一颗驿动的心,有一阵子不出差会觉得憋,这又是他调动到新部门后首次出差。突然加了一个德国行程,他也习惯了计划不如变化快的日子。只是,斯里兰卡早已订好,怎么向秦辛交代呢?
挂掉电话,钱旦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忧愁一些,去了卧室。
女儿已经睡了,秦辛靠在床头刷“微博”,见钱旦进来,说:“你以后打电话声音小一点,差点把宝宝吵醒了。”
钱旦更加心虚:“唉!真是的,我们德国那边出了点事情,领导要我从荷兰直接去德国,国庆可能赶不回来。”
秦辛平静地说:“听到你打电话了。”
“要不你们去斯里兰卡?反正是跟团。”
“算了,我们在家休息吧,这段时间挺累的。”
秦辛在一家香港老板的公司新找了个工作,最近确实挺累。
钱旦仍然觉得无言以对:“不好意思啊,老婆。”
秦辛莞尔一笑:“这样吧!你把省下来的钱给我买礼物吧!”
“好啊!买什么?”
“你要在荷兰、德国有空去‘奥特莱斯’,给我买件‘Burberry’经典款的风衣呗!没空就算了。”
“好!没问题!”
第二天,钱旦和苏启亮去老蛇口港坐船,他俩订了国泰航空从香港直飞阿姆斯特丹的航班。
钱旦习惯从蛇口坐船去香港国际机场,搭乘夜里航班出发,一般在飞机上看个电影、睡一觉,会在当地时间早上或者上午到达目的地。
他先到了蛇口港,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迟迟不见苏启亮身影。候船厅地方不大,那个晚上人有些多,钱旦正四下张望,突然有个小伙冒了出来:“钱总!”
“别叫‘总’!你怎么变成这个造型啦?我差点没认出来!”
苏启亮二十多岁,从小迷电脑、网络,本科、硕士学的信息安全、网络安全,加入“伟中”三年多,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青年才俊。
钱旦平时和他打交道不算多,只留意到他个子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玉树临风,除了头发有点长,穿着打扮算规矩。这会儿见到的他黑色牛仔裤、黑色圆领衫前面画了个大骷髅头,关键是把后面头发扎了一个小小马尾,整个人的气质和办公室里那个书生形象大不一样。
苏启亮得意地说:“酷吧?特意为这次出差准备的造型!”
他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秀”了一下。
“要这么酷吗?你没带西装?”
“带了带了,备用。我听说前段时间公司领导在美国见了‘雅虎’的一个专家团队,领导带去的是我们电信行业的专家,外籍高端、白胡子老头,对方一进来全是穿鼻环的、爆炸头的、有纹身的年轻人,领导马上感觉公司专家年龄结构老化,创新能力值得怀疑。所以我打扮得潮一点儿。”
苏启亮的视线落在钱旦穿着的一本正经西装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不尊重“老同志”?
他说:“钱总,嗯,老钱,我觉得我们这个搭档很好,你代表成熟、稳重、经验,我代表‘极客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