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要当对方的唯一,而他可把眼前的姑娘也当做唯一?事实尽然,自打岳灵入了府,后院再没进过别的女人。 从前没有,如今也不会有。 只是萧烈一直端着,一点一滴中那般威严不屈。然这些事怎能由着自己,泥足深陷颜面丢尽,到头来还是没落个好。 不如放开来做,谁能奈他何? 凑近,见她只笑不说话,动手拉过外袍将人仔仔细细裹了严实。天冷,以防再次受凉。操碎了心,俯身贴她的额。 鼻息相交,停在那小巧的唇瓣儿间,贴着不见动。 “岳灵,你对我,有几分真?” 哪知对方竟是幽幽咬唇,含嗔带娇嘟嚷。 “哪有像您这般唠叨的男朋友。” “怎的,嫌本王?” “呵呵……” 她又笑了,目光宛转,持起发尾在他侧脸处扫了扫。萧烈动手握住,狠狠地啄了一口。 “走,陪你男人沐浴去。” 想拒绝,可惜来不及。他说完便自顾自站起身来,拉过旁的大氅将人彻底拢好。而他则敞着领口,只着了单薄的外衫,不等反应一把将人扛上肩头,大步朝浴室方向走去。 这个天倚在大池子内尤为舒适,他洗,她便不能闲着。连在旁边看都不行,非得扒光下去泡泡不可。 他说这是药浴,对身体很有好处。可见萧烈也是有心,换个说法叫有色心。为了哄她共浴,连药浴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搬上,到底可见用足了心。 既然都到这份儿上,她自不能再杵着。拖了衣裳只留内里贴身纱衣,就此下水,想着就陪他泡一会儿,起来还得练功歇息。 他什么也没穿,一身肌理分明的躯体贴在后头。而见人穿着薄衫泡澡,更是打从心底咬牙。与其如此,不如脱光。侧看像遮住了,俯看又没有。不明摆着勾引他? 趴在浴池旁的白玉台间,她侧着脑袋,正在思索一些事情。 感受那温热的池水,心道果真是药浴。那股热由内至外,一圈圈蔓延。不比普通池水,当真舒服得紧。 身后的男人俯身贴近,眼看她用发带将长发挽得高高,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小脸儿氤氲着红潮,眸子泛水,非常可人。 “知不知道里头有什么?” “嗯?” “全是进补贡品。” 他很用心,岳灵也猜到了。抬起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回身搂住,泡软了,愈发懒。 “王爷也需进补么?” “不必,补多了你这小身板儿受不住。” 脱口而出,对方听罢轻轻一怔。知道他无论何时都口无遮拦,娇娇地笑了笑,不作它言。 兴许这场景太惬意,相互依偎,他靠着她头顶。搂过娇小绵软的身子,低头咬耳朵。 “近来有点忙,你自己注意些,没事别瞎折腾。你手下已经放出来了,回墨川自不可能,但免去种田一职,可以考虑。” 能做到此已是极限,天知道珩王在外有多不好说话。不过是小妮子磨人功夫了得,他又没什么定力,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妥协。 而小美人儿也是聪明,偏头勾唇一乐,娇声儿道。 “王爷英明。” 说罢男人的手也没闲着,手掌在那腰间游走,浸在热水里也不老实。感觉她不太舒服推了推,继续将下巴搁置肩头,笑盈盈道。 “您最近要忙什么呀?” “下月初本王生辰。” “嗯?” “想没想好,送我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就给摊上了。她现在到底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横竖都是难题,实在扰人。 意料之内的沉默,瞅她阖目思索的小样儿,萧烈竟觉好笑。托起来在那脸颊处作势啃了啃。 “怎不说话?” 岳灵并不急着答,腿也缠了上去。因为被他抱到池中央,压根踩不到底,只能如此松快一些。 “唔……” “想蒙混过关,本王可不轻饶。” “容灵儿想想。” 他默了阵,不依不饶,继续给她递托。 “照你们那儿的习俗,男朋友生日该送什么?” 他很上道,且认定自己是她“男朋友”,许多事都得给个说法。意识到这点岳灵莞尔,看在这男人如此可爱的份上,由着他去。 横竖她也乐意,不是吗? 变着方给他绕弯子,总不能按现代人那套说法,送香水领带各种手工针织。虽然她说的萧烈不定明白,若有所思停了阵,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要不您给点银子?” 没错,从她被捉住的那天起银两尽数掏空。加之先前替小白脸瑾歌付了诊费,而尽愈发穷了。 于是呈现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男人看在眼里,挑眉。 “要多少?” 抿唇一笑,纤细的手指头在他胸膛上画圈。 “出门没银子……总不成事。” “想出去?” “嗯。” “既要出门,让齐恒多给你配几个帮手。” 他早说可以放她适当出门,毕竟自打来到京师,她就没怎么出去过。都说帝都花花世界好玩,三皇子失窃的事也过了一阵了,总不能时时刻刻躲在府里做缩头乌龟。 头点得快,两条腿缠在他腰上。来回轻蹭,他喉头动了动,又有些管不住自己了,而岳灵却还一脸轻快道。 “谢王爷。” 他没答话,明显肢体相触有了别的念想。小美人儿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泡累了。悠悠从他身上退开,浮在池中撑住,美眸上染着雾,准备起身出水。 撩也撩够了,说走就走。真当他是愣头青,体贴照顾,用完便扔?回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当数她最滑头。 想到这里,萧烈一把将人扣住,压根不让走。碰上这么个不安分的小东西。抵在池中动作也开始不老实,眼瞧那铮铮铁骨的臂膀将她整个举起,亲吻不知落到何处。 机灵的眼中闪过促狭,没过一会儿,轻哼一声。趁其不备,对着那宽广的背脊略微使力,抬起秀腕将人摁入水中。 照理说她力道不大,不定能得逞。可萧烈并没料到小妮子这般机灵,变着方让他呛水。二人水性都不赖,你来我往,这一折腾,浴池都给闹翻天了。 门口守着的两侍听到这里,眼观鼻鼻观心,时不时闻见里头银铃般的笑声。还有更多意味不明的声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尽都红了脸。 试想珩王还没这么荒唐过,往常清心寡欲惯了。素日高高在上,本来就忙。如今习着纵情声色,若非亲耳所听,任谁也不会相信。 闹着闹着,时辰就不知不觉耗了过去。等到浴室门再次打开时,已不知是多久以后。 小娇人儿累得抬不起脑袋,衣裳散落各地。而高大健猛的男人吃了个饱,拿来干净中衣替她套上。用大氅裹得密不透风,打横抱起往洛庭方向而去。 回头安置好人,守着她喝下一碗苦药,这才精神抖擞忙公事去。 他的确很忙,月初办生辰,还没开始就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巴结。再说朝堂的事也棘手,老皇帝那边不安生,他自然也不会闲着。 如今的珩王内敛持重,在外行事有他自己的威严沉稳。抛去私底下放纵的一面,朝堂上的萧烈可不那么好对付。 朗晴的天,日头明晃晃的。漫漫铺开,徐徐清风,尚未散尽复又袭来,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齐恒照着自家主子的吩咐给岳灵配了几名看护。其中为首的是萧烈手下一名鹰爪,名叫孟广。 孟广在京师长大,黑白两道都有些名堂。身量壮,不高,但是五官给人感觉有些吓人。尤其配给一个姑娘家,他自己都不是很摸得着北。 总以为王爷要他护的女人无非就是娇柔造作的小女人,出门除了逛胭脂水粉店或者拎叠盒子上山求神拜佛那种,可事实却不尽然。 岳灵很年轻,长得也娇滟,这是孟广对她的第一感觉。像他这样的身份本不该偷瞄主子的女人,若换做平日,他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不一样,自打与她相处以后,竟是管不住自己的眼。小妮子虽换了一身男装,但模样到底出众,且那不紧不慢的娇娇气息,不显矫情,倒真绕得人心坎儿里颤。 岳灵自然没有撩拨他手下的道理,再者她也不屑于此。 只是孟广端得严肃,平日处处限制她的自由。也就不得不想点法子,使得出行显得有意思一点。 不让她去危险的地方,除了一些安静的书画坊,女儿家的裁缝店,其他一概禁止。这让岳大阁主觉得很没意思,毕竟京师如此繁华。车水马龙,实在想再多走走,多看看。 摊在长椅上咽下一口点心,男装打头的小美人儿看上去青涩些许。玉面粉雕,腰肢纤小细软,乌黑的长发梳成高髻,插上一根白玉簪。美眸撩人,翩翩清雅。 抬眼,略微期待地盯着那颇为不自在的壮汉,悠悠启唇。 “孟侍卫,不知咱们晚饭过后……欲往何处?” 孟广一听,浓眉微挑。这个点能去哪,夕阳西下,作为一名内室女子,她不该老老实实回府待着?于是忍不住劝诫。 “姑娘,时候不早了,依属下看,还是早些回府吧。” 万年不变的说辞,直男便是如此,说话生硬,没情趣。听得美人儿忽地有些不太高兴,慵懒地放下杯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女听闻京师的夜格外醉人,孟侍卫在此良久,该比旁人更加熟悉。” “这个……” “派人备车,奴家想去南五巷瞧瞧。” 话未说完便扬手,身姿纤盈,男装改了又改,穿她身上竟是有种柔润的味道。 “姑娘不可,南五巷鱼龙混杂,赌场盛行,您一个女儿家,实在不便……” 她抱臂而立,美目婉转,一个女子处在男人堆里竟有别样的气势。 “是吗?可是奴家这身银票,实在花不到点子上。” 说罢目光楚楚含娇,实在与她的行为不太相衬。 “可是……” “孟侍卫号称黑白道上的行家,怎的一条小巷就给您拦住了?” “……” “还是那条巷子当真吓人,连您这般英武硬气的男子也望而生畏?” 语毕幽幽望了他一眼,走近持起男子腰间长带,眼眸婉转。孟广不知怎的脸一下就红了,嘴上支吾。 “属下觉得……” “那奴家就更得去瞧瞧了。” 不等他反应,轻快勾唇回身。吩咐人结账,转而下了楼。身后的矮壮侍卫愣了半响,意识到又被人绕到里头,话不多说赶紧跟上。 他有法子拦,小妮子便有法子解。你来我往好不闹腾,然孟广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近她的身,拦着拦着也就再也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