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这是专门拿这首诗来哄我的?”嘴上娇嗔,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唐寄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细看发现并不到眼底,“刚才一场雨冒出的灵感,若是不嫌弃,就送给你了。”
邢姑娘将宣纸小心的叠了起来,放于了袖中,嘴上却道,“唐公子可知送姑娘家诗是何意?”
“不晓得。”唐寄安起身整理衣摆,“只是写来无人欣赏,碰巧想起有邢姑娘这位挚友,便踏着雨水赶来。”
邢琬的笑意渐渐淡下去,她看着眼前耀眼的郎君,心隐隐犯痛起来。
到底是女儿家心思细腻,在初见唐寄安时,她只是肤浅的为其外貌吸引,也愿意让他多来接触自己,也相信自己不会喜欢上这人。
身份地位的悬殊,在从底层混出来的邢琬这儿,比谁都要清楚。
可越是接触,便越是深陷其中,郎君的眼中明明不带爱欲,却也能让她心神潦倒。
明知道这次给自己送诗来,不过是一时兴起,却无法控制自己向内心深处的欲望靠拢,反复不断的试探唐寄安的心意。
虽然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但邢琬依旧会忍不住,哪怕只是擦边的暧昧,心中也是开心的。
“该走了,小妹在等我回去。”唐寄安的离开未拖泥带水,连让邢琬起身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宁言跟在身后,在包厢内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在邢姑娘来后,气氛明显不对了,只是小小年纪,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看见漂亮公子拿出的诗句后,心中冒出了诡异的猜想,会不会是同一首诗。
宁言虽然不识字,但他将字当成符号,可以短时间的记住大致的模样,就在漂亮公子摊开宣纸的时候,站在后面的他一览无余。
上了马车,唐寄安似乎很累的样子,靠在软榻上,眉头蹙拥在一起。
二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心中是怜惜邢琬的,也愿意去和这位不可多得的女子多加接触。
可能是女子的通病,寂寞的太久,有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便以为那是欢喜,迫不及待的想要奔向火焰。
说唐朝夕在等他,也不过是推辞离开的借口罢了,那样的氛围唐寄安实在不愿意久呆,心中倒是无知己的惆怅。
突然睁眼看向蹲在角落,低头思考什么的小哑巴,用脚尖轻踢了踢他的肩膀,“想识字吗?”
既然不能找一个现成的,那总可以找身边看的还算顺眼的人。
宁言眨巴着眼睛,不明白漂亮公子这是要做些什么,但……他想识字,这样就可以看明白漂亮公子写给他的诗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见小哑巴点头,唐寄安心中堆积的郁闷慢慢消散,眉眼也舒展了开来。
回到院子,唐寄安瞧见放在桌案上的宣纸不见了,心中咯噔一下,不过随即释然。
估摸着被风吹出了窗户,眼下这个天气,怕是早已被积水沾湿成了浆糊。
本来想借着那首诗先教些字,看来今天是做不成了,刚巧一转眼的功夫,小哑巴也不知跑那儿去了。
从唐府内溜出来的宁言,顺着记忆又摸回了诗雨楼,他回来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两首诗是不是一样。
诗雨楼也就五层小楼,对宁言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找到荒无人烟的后面小道,大概是厨房走泔水的地方。
一脚蹬地,几下轻功一点,便上了上面的包厢,探出两只眼睛看了看,邢姑娘不在这儿。
最有可能将诗放在的地方就是邢姑娘的卧房了,宁言几乎找遍了能从他那儿看去的屋子,直到来到了最高的楼层。
他蹲在外面翘起的屋檐上,侧过身去大量里头,好在天色暗了下来,不至于有人发现这位登徒子第。
卧房内素净的厉害,完全看不出是女儿家住的,只是那边口放到一排排书籍,着实吸人眼球。
邢琬坐在古琴前,手中拿着的宣纸让宁言眼前一亮,不过段时间内没有要走的迹象,宁言只能耐心的顿在窗口等着。
满面的忧愁对着宣纸上的诗句,手指在娇女出摩挲,字里行间好像还残留郎君的温度。
悠扬的古琴声倾斜而出,宁言从中听见了数不清的浓浓悲伤,像是一只母兽在月光下哀嚎,
后背靠在墙上,宁言的眼神平静,坐在高处,他能够看见远处的唐府,看见唐府院子内来回忙碌的下入。
太阳完全落下,琴声戛然而止,邢琬迈着碎步来到梳妆台,将折叠整齐的宣纸放在了小匣子里,雕刻着龙凤呈祥,异常精致。
一切的一切都被宁言看在了眼里,等到邢琬被叫离后,宁言推开窗户爬了进去,直奔着那能给他解惑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