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2 / 2)除了我以外,全都重生了首页

前说后说,温和曦受伤都怪不到陆夕岚身上去,他反倒才是受害者。

唯一有些争议的便是“江宴宁御剑救人”那处,然而即便是代宗主,也不会认为陆夕岚有这样的自救能力,江宴宁没出声,女人也只是很快地扫过陆夕岚一眼,默认下这个说法。

待从谨说完,她又随手点出两名弟子,分别是代宗主的亲传弟子,还有另一位深居简出的长老的弟子。

其中两人说法都一致,代宗主的弟子瞟了一眼师父的脸色,也只得按照实情复述了一遍。

如此一来,事实便没有了争议。

真要罚,那也是该罚温和曦。

代宗主神色有些尴尬,停顿片刻,婉言道:“是我一时情急,先入为主了,只是温师妹眼下身体不适,还是等她醒了再说。”

“还要等她醒?”女人冷声道,“你身为代理宗主,竟不知沾染魔气之人是什么症状吗?神志不清,冲动易怒,视人命为草芥。”

代宗主咬了咬牙,弯下腰:“是晚辈疏忽。”

说着他转头,叫来得力的弟子,命令他们将昏迷的温和曦关入禁闭室,并即刻去彻查温和曦近来接触过的人或物。

这已经是件紧要的大事了,底下的弟子们噤若寒蝉,隐隐有些不安。

相较之下,弟子们之间公开的切磋比试已经没人再顾得上了。

代宗主自然不好再借机发作,继续为难于陆夕岚,反倒拱了拱手,做了个歉意的姿态,为误会他这件事赔了个不是。

一句轻飘飘地“对不住”似乎就要这件事随手揭过去。

“站住。”女人叫住准备离开的代宗主,抬手示意旁边领命调查的人自行离开,只要代宗主留下,责问道,“这便完了?”

代宗主面露不解,低头问道:“不知师叔所言何意?”

女人伸手一指陆夕岚,说道:“不过刚上山的新人,便因一己私欲三番五次为难于他,还撺掇手下弟子师妹一同挑事,若是温师侄因此出事,你这代宗主也难辞其咎!”

这几乎就是指着代宗主的鼻子骂了。

代宗主脸色一僵,面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几番变化,却不敢出言反驳。

数遍全宗门上下,能直接踩在他这个代宗主脑袋上且他也乐意被踩的,也就一个璇玑长老,季无归。

除此以外,便是比他这个代宗主继承宗门更名正言顺的两人,一个玄冥长老卫清溪,一个林楚逍。

这三人与前任宗主——也就是代宗主的师父一样,同时出身门派嫡系,无论从师承论还是从实力论,三人都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其次便是如今代宗主。

只是那三人都各有事务在身,无暇分心,不愿接手门派琐事,季无归一心培养天命之人,林楚逍因为一些旧怨甚至卸了长老之位,常年在凡间游历,也是在探查各处魔物活动的情形轨迹。

卫清溪更是深居简出一心钻研医药,不说代宗主,即便是天命之人性命垂危,也未必能够请得出她。

三人各有各的怪癖,但对于代宗主打理门派上下的辛苦还是认可的,既然将责任留给师侄,自然也要卖他面子,哪怕代宗主偶尔有些私心,叫自己人受了些委屈,他们也不会太过计较。

即便是季无归也同样如此。

如今卫清溪不仅出来多管闲事,还当着众多年轻弟子的面公开打代宗主的脸,这还是第一次。

代宗主也有些措手不及,面上难堪,一时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低头认错,便是承认自己心思狭隘,失职失格。

反驳争辩,或许卫清溪就不只是当众责怪他两句这么简单了。

于是他只能沉默,尴尬地静立众位弟子的目光之中,心下却还是愤懑不解,不懂那看着平平无奇的小孩儿到底有什么迷惑人的妖法,竟然能接连请动那么多人为他出头。

余光扫过去,陆夕岚站在一旁,脸上的茫然并不比其他人少。

他根本不认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长老,也鲜少有人像她站出来,直白地当众为他辩护。

卫清溪扫见代宗主的眼神,原先想留几分余地的想法散得一干二净,只想摇头叹息。

“你以为他是贪慕在山上做神仙的生活才跑来的吗?”

这话不只是对代宗主说,也是对那些对陆夕岚心怀偏见的年轻弟子说的。

“只有毫无倚靠的凡人才会觉得‘仙人’都能做神仙,你们上山都已有多年,所求为何、未来如何,心底应当都有盘算。但陆夕岚不是没得选。”

“陆家是凡间王朝开国大将之后,几百年间为王朝开疆扩土,名镇八方,论名、论利,早已无需再求,不必上山受苦,他也自可逍遥一生,好过来受所谓仙山前程无望之苦。”

“他家既然允他上山,便不是叫他求仙,是为救世!”

“反观一些师兄师姐……如今天下浩劫将至,北辰宗打着第一宗的名号做的都是什么事?怂恿弟子私斗、排除异己,不思进取,目光短浅,为一点小事闹得乌烟瘴气!说出去我都替你们觉得羞耻!”

卫清溪说着是真动了几分怒气,威压之下,代宗主与弟子们都大气不敢出。

一些人尴尬而羞耻,一些人则露出认同的神色,显然也是对门派内一些风气颇为不满的。

卫清溪收敛了气息,最后对代宗主说道:“旁人不知,你该清楚,不是这孩子求着上山,是你们璇玑长老亲自去将他请来的。”

代宗主低着头不敢应声。

“——你若觉得师兄眼光有误,选错了人,不想他留在山上碍你的眼,自可叫他下山,恰好他家人来访,稍后请他一并带回去好了。”

“至于师兄那里,你自己去向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