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阮君之特别主动地跟池歌飞汇报了一下语文试卷的答题情况。
“课文默写写对了四句,选择题的拼音题应该也是对的,作文肯定不会走题,我写的议论文三段式,还用到了之前你帮我划得名言名句。”
池歌飞听他说着,典型是报喜不报忧的类型。
“哪句默写错了?”池歌飞并不给他机会。
阮君之一下子卡壳,半晌才说:“《赤壁赋》那个默错了。”
“‘杯盘狼籍’的‘籍’写错了?”池歌飞盯着他复习了一个月,基本摸清他的汉字功底了。
“……嗯,写成草字头了。”阮君之认错般垂下头,这两个字他总傻傻分不清,也不是第一次默写了,结果答题的时候,犹犹豫豫改了又改,还是写错了。
池歌飞对他这种粗心大意的错误已经习惯了,并没吭声。
阮君之却真的在认真反思,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打破沉默:“我决定回去再抄五十遍。”
池歌飞点头应下。
下午因为要考数学,阮君之即使知道自己很难考到一百三,还是希望能尽力多考一点,所以留在宿舍多看了会儿池歌飞的笔记,才去考场。
他刚刚坐下,前排的杉峰就转过身来。
“喂,你叫什么?一会儿考试,你左边那人给你传纸条的时候,记得帮我接一下。”
阮君之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拒绝,杉峰直接回过头去了,监考老师也开始发试卷。
他只好决定一会儿左边的人不管递什么,都装作没看见。
拿到试卷后,阮君之认认真真地看题,发现池歌飞给他划得重点都有考到,而且A4纸上出的几道题在试卷上都出现了类似的,其中有两道只变了数字,最后一道函数大题更是中秋节时对方让他做的那个参考书上的题,也就最后多了一小问。
阮君之惊讶于池歌飞压重点压的如此准,一想到对方给了他那么多帮助,丝毫不敢粗心大意,认认真真在草稿纸上演算,然后把计算过程和答案填到答题卡上。
距离交卷还有半个小时时,阮君之做得差不多了。
实在不会的题有不少,一来试卷难度确实很大,二来有不少是高一他没补上的知识,他没去深究,而是打算从头开始把会做的题都检查一下。
正当他检查到大题第一道时,左手边隔了个走道的人突然开始咳嗽。
阮君之握笔的手一僵,装作没听到,继续算题。
旁边的人见他没反应,有点不耐烦了。正好这会儿两个监考老师站在讲台那儿闲聊,他们这里又是最后排,他干脆用气音不停地“喂喂”叫着。
阮君之还是没理,甚至把头撇过去了一点,装作很认真在计算的样子。
好一会儿,左边都没了动静,阮君之以为对方放弃了,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一个白花花的小纸团直接飞到了阮君之手边。
左边的人竟然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直接胆大地把纸条丢了过来!
阮君之脸色突变,正准备拿起来举手跟监考老师讲,旁边的窗户就被人拍响。
伴随而来的是章主任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又是你!阮君之!做什么呢?!”
不止是阮君之,全班的考生都被吓到了。
给他递纸条的那个男生垂着头装鹌鹑,前排的杉峰更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在看戏,原本站在讲台旁边闲聊的两个监考老师面色严肃、不约而同地走到阮君之面前。
阮君之脸色苍白,手里握着烫手的纸团,尤其当他看到章主任身边的池歌飞时,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然想到,原文中,池歌飞路过这间考场时,坐在杉峰后面的人不管是谁,应该刚好把纸条传到杉峰手里。但因为他并没有遵照原文说的做,只是耽误了这几十秒,事情的走向便完全不同了。
他下意识间想去看池歌飞,却被冲进教室的章主任打断。
对方动作略显粗鲁,直接掰开他的手指把纸团夺了过去。
摊开看到纸团上写的内容,再一看阮君之试卷上的答案,顿时下了定论:“月考作弊!谁允许你这么干的?!”
阮君之头脑很乱,双手冰凉,张口试图辩解:“我没有,监控都……”
“还想辩解!我这双眼睛亲眼看到的!你跟我……”章主任还想继续说,面前突然被人挡住。
阮君之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清香,垂眸下意识往对方背后靠了点,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衣摆。
池歌飞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冷意:“有监控不应该先看监控吗?有证据再做判断比较好,主任您觉得呢?”
“这不是证据吗?”章主任摊开掌心的纸条。
池歌飞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面色愈加深沉:“那如果是我,别人给我扔纸条,也算我作弊吗?”
章主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拿自己做类比,皱眉道:“池歌飞你当然不一样,你是年级第一……”
“哪里不一样?都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