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见此,连忙道:“嫂嫂,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好些字不认得,想问问大哥吗?乘着这段时间大哥在家,你赶紧跟大哥习字去吧!”
说着还推了宋雁茸一把。
宋雁茸想着,左右也无事,这会儿,能教他习字的,这家里也只有沈庆一人了。
想到沈庆来年就要大考,宋雁茸还是问了句,“不耽误你读书吧?”
沈庆道:“若是教你识几个字就耽误读书了,那我也不用费那劲去考试了!”
宋雁茸想想也是!
哎~?好像又有些不对,记忆中,沈庆这种时候不都是简短的回话“不会!”吗?怎么说这么多?
来不及多想,沈庆已经迈步朝屋中去了,见宋雁茸还没动作,他转身朝宋雁茸看来,宋雁茸赶紧跟上。
沈庆拿起宋雁茸之前看过的书,翻了翻,问道:“你怎么突然想着读书了?”
“因为经常想记点什么,发现很多字不会写!”
“就这?”沈庆似乎很意外,他也见过识字不多的人怎么记录,画些自己能看懂的图案就可以了。或者说宋雁茸要记录的很复杂?
也是!养蘑菇哪里那么简单。
沈庆垂着眼想着。
宋雁茸见此,却以为,沈庆是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抽出宝贵时间来教她习字,于是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
沈庆闻言,果然抬眼看向宋雁茸。
宋雁茸道:“还有,因为那天牧老他们知道夫君你读书很厉害,还以为我能识文断句,然后,你知道的,我就觉得有些丢脸。”说着,想到自己读了半辈子的书,现在居然是个半文盲,真是丢人!宋雁茸低垂着脑袋!
沈庆见此却嘴角微扬,她这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
能有“夫妻本是一体”这个认知,她倒是真长进了。
沈庆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你若只是想能认得字,倒也不难,我记得你之前也读过些书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你读到什么程度,你挑本书读给我听听!”
宋雁茸随手拿起那本《三字经》读了起来,“人之初……”
开始还挺顺畅,到后面就开始磕磕绊绊,沈庆耐心地教了宋雁茸,还帮她讲解句子的意思。宋雁茸拿着毛笔在纸“刷刷”地写着拼音,她才没功夫听沈庆将三字经的含义,就那些意思,她一个三十世纪的博士,还需要个古人来讲解?
但却没有打断沈庆,沈庆讲的时候,她正好在心里记一记生字。
可到后面,宋雁茸发现,沈庆讲的,比她那个时代学的要更详细、深入,而且每个故事,沈庆还都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绝不是她当年学地那么浅显、粗糙。
后半段,便也渐渐听了进去。
因为宋雁茸只是为了习字,她又能认识大半,二人竟一口气学完了《三字经》。
这一通下来,宋雁茸忽然对沈庆生出了崇拜之情,没办法,她天生就喜欢学习好的娃,何况沈庆长得还不赖!
而沈庆呢,中间一直强忍着没打扰宋雁茸做笔记,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读书的方法,何况,宋雁茸也不用考科举,字丑点就丑点!
这么想着,便一直强忍着不去看宋雁茸写的字有多难看。
这会儿都学完了,沈庆忍不住拿出一张宋雁茸的笔记,想着,也稍微指点一下她的字。
结果……
这……
这也叫字?脑中突然闪出三个字“鬼画符!”
“你写的都是什么?”沈庆真想直接问一句,“你这是写给人看的吗?”
宋雁茸没打算解释拼音,直接道:“我的笔记啊!我自己认得就可以了!”
“你真能认得?你做这笔记是干什么的?”沈庆实在太好奇了。
“习字呀!这样我回头就能自己慢慢记那些字了!”
沈庆还是不太相信,“就是这些蝌蚪文?你就能学会了?”
“那是当然,要不你帮我检查一遍,看我读得对不对?”
沈庆也正有此意,他点头道,“行!你读读看!”
然后就见宋雁茸拿着书,对着那几页鬼画符,还真把一本书一次不错给读了出来。
这倒是让沈庆对那些“蝌蚪文”生出些许兴致来了,正想问问,却听到沈念在屋外喊大伙儿吃饭了。
沈庆和宋雁茸这才惊觉,两人竟在这学了一天了,想到这里,两人还真就都有些饿了。
沈母见二人一起过来,笑得很开心,这两人感情这么好,她应该就能抱孙子了!
这次沈母留了心眼,让沈念先锁了她的屋子,省得宋雁茸又去沈念屋中,然后又留着沈念一起做衣裳。
等晚间,宋雁茸又想如法炮制地去沈念屋中的时候,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小妹?”宋雁茸喊了声。
沈念却在沈母屋中应道:“嫂嫂,你若是累了,就跟大哥先歇息吧,我等手里这衣裳缝完了再睡!”
宋雁茸略一想,便猜到,八成是沈母的主意。
哎!她只好认命地回了沈庆的屋子。
沈念的话,沈庆自然也听到了。
宋雁茸倒不曾多想,毕竟上辈子她都快三十了,而沈庆如今这模样,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邻家大弟弟,她喜欢归喜欢,倒还真没有生出什么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