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锋的母亲也来了,李清雯得了儿子的书信,对她颇为照顾,一时引为知己。她知道李清雯张罗着要给儿子定下李知府的女儿,不禁感叹她的眼光好。
“的的确确是个好姑娘,从前在老太太那儿也见过几回,”她常常去给洪老太太请安,家里的生意多亏了主枝这边的照顾,当然了,也跟她儿子争气有些关系。洪文锋还不到二十已经是举人了,就是再不往上考直接回来青杭镇也能谋个小官做做,稍微有些情商有些手段的,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呢。
毕竟,洪家如今的家主就不是靠正经科考出身,以至于家族里对于这些潜力股都颇为照顾,不敢轻易得罪了去。
谁知道哪天就翻身做主人了呢。
“我也是打听到了的的确确是个好姑娘,才动了心思。只不过我家孩子如今还在京城赶考,那李家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呢。”李清雯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很着急,毕竟会试都过去了,殿试只不过是再排个名儿而已。
再不济,混个同进士,回来了让李清霖想想办法,应该也能当个小官。或是回来再继续读书,三年后再考也来得及。
草长莺飞,三月初出了会试的成绩到四月殿试,中间只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随着天气渐暖,天空也开始清朗起来,人间芳菲四月天,人们的心情也开始跟着愉悦起来。
温博然对于殿试的了解全部来自史书记载以及后世的一些电视节目,当然,还有这段时间请张家的先生帮忙讲课传授的一些经验拼接在一起。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天生的敬畏是温博然能够理解却不能够感同身受的,他只能尽力去模仿,但是却不能做到一致。
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让他从始至终都是谨慎有加,任何言谈答辩都会做到有理有据,什么都得找找史书出处。若是初次了解,很容易给人一种照本宣科的的感觉,只是细细品读他的作品,又能看到些许推陈出新的味道。
殿试就一日,流程很琐碎,温博然全程垂眸,也没有偷偷看看这千古一帝长得什么模样。按照四阿哥的样子推测,如今年近五十,应该也是个保持的不错的帅老头子。
康熙出题很谨慎,先是讲了不少客套话,“……兹欲令大法小廉,民安物阜,渐几于淳庞之治,何道而可?”
温博然审题几次,将脑海中关于吏治的内容都翻出来过一遍,然后专心致志,埋头将自己想到的点在草稿纸上记录下来。因为是初稿,虽字迹工整,可思绪有些杂乱,内容自然就是东一点西一点。到了中途用餐时间,他才算是整理了点思绪出来。
“愉快”地用完简单的餐点,下半场开考后,温博然将自己写下的东西稍加整理,然后誊抄在考卷上。他很认真,当然也注意到了下来巡视的皇帝以及他身后坠着的几位大人,只是考试时间一点点减少,时间紧任务重,还挺紧迫的,不容他开小差。
这道题应该难倒了不少人,温博然心中有数,康熙是个名副其实的政治家,清朝开国皇帝的确都挺有本事的,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真正将清朝的统治巩固下来,并且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朝代,是在位六十余年的康熙。
皇上问询吏治,自然是希望能看到一些人的真心话,只是尺度怎么把握,还真的需要自己斟酌。
最后一个字写完,温博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挺身的时候正好留意到斜上方的李治续已经完成,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收回自己的心神,专注在眼前的考卷上,认真审阅,做最后的查漏补缺工作。
走出大殿的时候温博然还有些许恍惚,前世他当然来过故宫,只是如今这场景容不得他继续逗留。很快,相熟的几人就凑到了一起往外走,路上时不时跟认识的人打招呼,也不敢多说什么,寒暄着往外走,一同上了车回各自的住处。
他们今天考完,明天整理答卷然后封印给考官先审,然后将前十或者前二十呈递给皇上,让他来做最后定夺。中间耗时不超过一个月,也就是说,一般是四月份下旬会有成绩出来。
而这一次,温博然并没有跟前几次考试一样将答案再次誊写去给求教,而是选择低调静候。他也不到处交际,每天都泡在自家的茶馆里,研究着怎么将生意巩固下来并且发展第二家分店。当然了,也是为了能够强迫自己静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