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扮得很休闲,颜色鲜亮的花衬衫像是刚从热带回来,和外面阴沉的天气格格不入,领口的扣子开了几颗,吊儿郎当的模样,从上往下四处游离的目光让宛意很不舒服。
她举起刚刚拿到的票据,无语道:“眼睛不好就去看医生,我刚吃完,不缺你这一顿。”
“你们就不管管?任凭他骚扰客人?”
宛意转而对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眼神犀利,周围人来人往,非富即贵,她倒不觉得这人有大庭广众之下闹事的胆子。
守在前台的是个小姑娘,她两方都不敢得罪,打算去叫经理过来处理,看宛意真动了怒,男人退了一步,举起手作投降状,
“Sorry,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恶意。”
他随手拿了张便利贴,对宛意抛了个媚眼,语气轻佻,“或许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的话就call我,随时等候着。”
趁男人写字的工夫,宛意绕过了他,和出来找她的唐淮迎面遇上,“怎么要这么久?”
“没事,我包还放在那,拿了我们就走吧。”
男人写完电话号码将纸张扯下,转身看到宛意和唐淮离去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很是不爽,用舌尖舔了舔牙,“啧,原来有主了啊……”
想要的东西就这么被截胡,想到自家老爷子让他最近低调点,男人难得听话,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可以勉强听一听。
将笔甩进笔筒,纸揉成一团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箱,有人引导他去座位上,他摆了摆手,“不吃了,没意思。”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刚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唐淮对这种事向来敏锐。
“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说要请我吃饭。”
闲聊着回到包间,原本神情自若的宛意打开门没看到楼霁初的身影,里头空荡荡的,面色一变,“你不是说他在这等你吗?”
“是啊,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唐淮进去左右看了一下,连桌底下都找过,人确实是不见了。
宛意眉头一皱,抓住路过的一位服务生,“刚刚在里面的人呢?你有看到他吗?”
对方思索了一会,楼霁初的气质和长相很有辨识度,可今天来吃饭的人太多,他方才不在这边也没怎么注意,“好像往那边走了。”
宛意跟随他指的方向看去,走廊尽头是后厨,唐淮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心急如焚的模样,知道自己闯了祸,心虚得没敢说话。
直到在后厨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唐淮才小心翼翼地提意见:“要不直接调监控吧,不然你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餐厅面积很大,弯弯绕绕不少,出口不止一个,不等她回应,唐淮去找经理交涉,宛意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默默地平复着心情。
人丢了是大事,餐厅负责人很快同意下来,带他们去监控室,宛意刚提起脚步,感觉有人戳了戳她的后肩,回头一看竟然是楼霁初,
“阿意,你们在干什么?”
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宛意闭上眼进行了一次深呼吸,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公众场合她尽量控制住音量,没忍住发了脾气,低吼道:“你去哪儿了?”
楼霁初从没见过宛意发火的样子,被吓得一抖,“初初在……卫生间。”
先是被人骚扰,随后楼霁初不见,接二连三的事放在谁身上都很难平静下来,更何况她是真的担心他,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之前又是楼氏的总裁,再低调也有不少人见过他的脸,万一认出他,被有心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比起怕楼家那边不好交代,她更关心的是他的安危。
“为什么不等我们回去再说?”
“我忍不住……”楼霁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到胸口,面对宛意的质问他委屈又无措。
还是唐淮过来劝和,负责人已经离开,幸好四周人不多,没引起太大关注,“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该回去了。”
上车前唐淮叫住了还没消气的宛意,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替楼霁初说了几句好话,“他人都傻了你跟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都说人有三急,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你总不能让他尿在身上吧?”
“我知道。”宛意的声音闷闷的,明白她是听进去了,唐淮没再废话,把楼霁初拉到一旁耳语。
天空飘起了小雨,凉丝丝的,迎风吹了一会,脸上一片湿润,她稍稍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做得太过,好奇这两人瞒着她嘀咕什么,迫于面子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一路上宛意都在想该怎么和楼霁初搭话,毕竟确实凶了他,万一他生气不理她了怎么办?回到家她一边把包放到桌子上,一边思考着对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