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被重新组装过,各个关节还需要进一步磨合才能正常使用,宛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抬了抬手臂,随即酸软地垂下,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胆子还挺大。”她自言自语。
是什么让她在一天的时间内,连摸腹肌都扭扭捏捏到直接将人拐上床?她也不明白,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楼霁初,昨天那情况若不想让他身体有损伤或继续难受下去,没有比她奉献自己更好的办法。
宛意从细节上推断下药的是个熟人,关系和楼霁初很亲近,而且清楚他们夫妻的关系不错,不会选择坐视不理,若不是她在意他,完全可以将他关在房间里自生自灭,赶去浴室里泡冷水或叫医生都是可行的解决方式,对方就是看中了她的在乎和心软。
楼霁初甚至连该怎么做都不会,再难受也不能强迫她,这个家里只有宛意有着正常人的思维,若将下药对象定为她,成功率会大大提升,她倒不觉得对方没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忌惮身后的宛家,想来想去,还是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她就这么着了道,像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眼珠转了转才发现房间的布局不太一样,想必是挪到了客卧,主卧闹成那样肯定不能再睡,身侧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楼霁初跑哪去了,她心里存着怨气,暂时不想管他。
身上的感觉很清爽,应该是楼霁初帮她擦过身体,算他有点良心,前几天才学会洗澡,还记得要给她清理一下。
楼霁初消停下来是在后半夜,活了27年才开荤的男人不好惹,更别提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刚开始还需要她引导,后面完全不受控制,哑了嗓子他都没能绕过她。
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因体力消耗过大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许,掀开被子看到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她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在衣柜里找到一套给客人准备的睡衣换上。
累是真的累,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本来想在床上坐一会再去客厅,屁股还没沾上被子,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刻意控制着音量,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从她的角度看到了周姨的一张脸,眸中闪过冷光,这次不管怎样她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楼霁初则背对着她站着,旁边是主卧的门。
“你不能进去。”宛意屏心静气,听见他对周姨说。
“小少爷,我是想替您和夫人收拾一下房间,太乱了睡着也不舒服,您说是不是?”
“阿意说过不需要整理,你不能进去。”
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太复杂的道理楼霁初听不懂,机械式地重复着,唯宛意说的话是从,几回下来周姨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她沉下脸,像在隐忍着什么,宛意注意到楼霁初往后退了一步,是害怕时才会有的表现。
“好,少爷,那你告诉我昨晚你和夫人……”知道他听不懂,周姨干脆开门见山,“有没有睡?”
“你在说什么呀?晚上当然要睡觉了。”楼霁初答非所问。
“……”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
周姨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宛意暗中给楼霁初竖了个大拇指,别人是装疯卖傻,他是真的傻。
他懵懵懂懂,周姨有火无地撒,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咬牙切齿道:“你就说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脱衣服?”
她看宛意现在都还没有起床,计划应该是成功了,可楼霁初拦着她不让进去,她总是不放心,要确认一下才好交差,下意识地往客卧看了一眼,以为门还关得好好的,没注意到开了一条缝。
“为什么要告诉你?”楼霁初眼里有惶恐也有厌恶,“我要去找阿意。”
他转身想走,被周姨大力扯了一把,不设防的情况下差点撞上墙壁,周姨彻底没了耐心,气不过在楼霁初身上狠掐了几把,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时常发生,她仗着他脑子不好又不会告状,往往脾气一上来就没了平常那副恭敬的样子,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看出宛意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周姨这时候还不忘注意别吵到她,在门后的宛意没想到周姨私下里竟是这副模样,眼里的震惊很快被愤怒取代,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肌肉,她“嘶”了一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走上前将楼霁初护在很后,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