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殿下年纪轻,身体还好,他发病也不过十几年。太妃的身子可不能和他的比。”
笑着给她整理了下床铺,紫藤守在床边,做起了绣活。
“太妃为何不直接见见苏家那丫头。”
二人最近常说的话题就是苏林晚。谁叫顾言绝和苏林晚二人马上就要大婚了。
这事儿是皇帝定的,说到底还是二个孩子自己私下里定的,她这个做娘的还是靠小道消息才知道,一点儿也不生气那是不可能。
“有什么好见的,她若是个只会动武的粗鄙丫头,就算绝儿是真的喜欢她,我也懒得见!”
穆夕莹嘟囔了一句,可话里赌气的成分更大。绝儿这孩子眼里是真没有自己,都要大婚也不说差人来告诉一声。
紫藤放下手里的绣活,担忧的看着她:
“太妃,你这样做会不会惹的肃王爷不高兴,他若是不喜欢还好,要是真喜欢,还不捅了马蜂窝了。”
“捅就捅了,我总得看看绝儿选的媳妇儿是不是个废物。没有本事嫁进了肃王府也是祸害,别把我绝儿糟蹋了。人送过去了?”
穆夕莹一挑眉梢,全是风情。
不同于白琉璃故作妩媚,穆夕莹的一举一动都是流在骨子里的媚,并非刻意为之。
她相貌也好,四五十岁的年纪已经不再年轻,却并不影响她是个美人的事实。
紫藤听她问,点头说了个大概:
“早就送过去了。只是奴婢担心慧妃未必会像你想的那样做。她若是直接把人留下,送给皇帝,那你的计划不是被打乱了。我听人说,那位舒妃可是风头正劲,隐隐有压过她的趋势,她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的。”
穆夕莹自信的嗤笑一声:
“林静幽我最清楚了,她肯定会按照我想的那样做的。你别看她在宫里吃了白琉璃的亏,那个人心高气傲,又莫名其妙的自负,一定觉得白琉璃根本不值得惧怕,她能搞的定。再说她最希望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她儿子顾礼廷当皇帝么?绝儿还没死,这就是他们母子的心头大患。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好好利用。放心吧。”
她说完了一大段话,不觉有些累,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喃喃:
“该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那样子神态竟和顾言绝如出一辙。
“太妃,太后娘娘刚才着人来请您,明日去宫里坐坐。”
穆夕莹闭了眼,懒懒的回到:
“不去。宫里那几个的花花肠子,真当本宫不知道。都是本宫玩剩下的,跟她们装个糊涂罢了。明天开始就要闹起来了,我身体不好,要休息。”
紫藤见她这样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偷偷看她几眼:
“来传话的是常安公公。”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在思考。
紫藤守在一边没敢打扰,心里想着若是她一会儿还是不吭气,那自己便自作主张的回绝。
穆夕莹的眼皮不住的抖,过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开眼。转过身,背对着紫藤,小声开腔:
“不去!”
“是。”
关雎宫。
林静幽靠在美人榻上假寐,珠帘外面是惊蛰跪在地上禀告。
“王爷要说的就这些。他让奴才千万拜托娘娘,他不会要星河郡主的命,最多就是让她在牢里待到他回京。娘娘若是不能帮王爷,也请娘娘莫要插手。”
这个死孩子,就非要盯着苏林晚这一个歪脖树不可。那丫头是不错,可也没到这非她不可的地步啊。
林静幽听了惊蛰的话烦躁不已,不耐烦的回到:
“知道了知道了。滚吧,看见你们几个就烦。”
“是。”
等惊蛰离开了关雎宫,林静幽毫无征兆突然爆发,把手里的茶碗狠狠的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茶碗可是她平日里最喜爱的,可见心里的愤怒。
一旁的一个宫女突然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头也不抬,筛糠一样的抖。
她是白家送进来的,说是为了帮慧妃娘娘办事,得有自己心腹的人。
自己家的小姐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她也措手不及。
“你们白家送进来的人厉害!拿本宫搭桥上位,这么多年来她是头一个!有胆色,莫不是你们家主就是这么教的?”
林静幽压着嗓子,轻轻柔柔的盯着地上的蝼蚁。
“娘娘误会,我们家主再三叮嘱,一定要听从娘娘的吩咐,赴汤蹈火也要挺身而上。三小姐那里许是出了什么状况,家主一定,一定会来给娘娘一个说法。”
出了这么大的事,家主不会轻易放过三小姐的。
林静幽身后的嬷嬷春江从外面走进来,无视地上的丫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娘娘,白大人在外面求见。”
听了她的话,林静幽面色依旧冷冷的:
“他来关雎宫做什么,直接去看看他的好女儿吧,本宫这里见不起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让他走!”
“娘娘,奴婢看您还是见一见吧。”
林静幽诧异的斜了她一眼,春江对她使了下眼色,看来白季安这次又有新花招。
仔细想想,白季安这些年确实也帮了自己不少,入了宫许多事都是他在前朝帮自己出力。她的娘家也靠不上,这些年也多亏了他一心一意的帮自己,才能在后宫安稳。
皇帝对自己越来越敷衍,许是他年纪大了,许是他有了新欢,更多的恐怕是担心自己和廷儿一起算计他。
切,早晚还不都是廷儿的。
“你起来吧,把眼泪擦一擦,本宫又没说什么,给你吓的。”
绿菱颤巍巍的起身,不知道为何慧妃娘娘突然又换了副好脸色。
“你去把白大人请进来吧,然后去领赏。哭的小脸都花了。”
原来是家主来了。
绿菱懂事的把自己的眼泪擦个干净,这才出去请白季安。
只是白季安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人,头带着风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看那身形,只能辨别是个女子。
二人一进门,什么话也没说,先跪倒在地:
“臣有罪,请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