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猛地停下来,根本不及细想便脱开蔷薇的搀扶便向那白玉扇伸去,却手指还未碰到时便先被一只略显粗粝温热的大手给擒住。
凤敖不悦的捏着手中羸弱的手腕便欲甩了开去,却在不经意冷冷一瞥时扫到门口那面露惊愕的婢女时莫名眼熟,而后忽地灵光一现猛地抬手将手中女子头上的帷帽掀掉。
玉肌容,桃花面,一张雨后清荷般绝美易碎眸中含泪的娇颜,便以极抓人夺目的姿态赫然闯入眼帘。
凤敖瞳孔微缩,唇角亦缓缓勾起,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应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那日他既说了放她一马,便当真言而有信将与那小妇人一日三遇,包括那费了心思的英雄救美都只当做了一时兴起。他本也是如此以为的,却不想他竟切身体会了一回何为人心难控。
见着那身穿白衣的女子,他便莫名会想到她,策马扬鞭时就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这小妇人那日玉手挥鞭时那又美又辣的一幕,甚至偶尔夜深人静睡梦之中,他竟还梦到与这小妇人那短暂的拥抱之亲!
谁能想到堂堂一朝太尉,竟对一小寡妇日思夜想不得安眠。也因有了这一貌美惊人的小妇人在心中作祟,不自觉便拿旁人与之比较,却萤火如何能与皓月争辉?见过了盛世美颜再看旁人已然不堪入目,他那太尉府的后院竟彻底成了摆设。
他虽口中不说,可身边伺候的个个是察言观色的人精,不需吩咐便把那小妇人名唤为何,芳龄几何,何时成亲,夫婿是谁,现下何在等等事无巨细的贴心告知。
凤敖顺风顺水横行无忌的长这么大,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头一回吃了这等苦头。先开始他还记着应了那小妇人的承诺,可随着那百爪挠心的躁动便愈发难耐。
他不知自己这是动了心,他只以为自己这是被一时未能得手的空虚失落勾起的念想,必得是得了那小妇人方能满足填补。
待从书房桌上的锦盒中取出那自她身上掉下来的白玉扇轻轻打了个转后,他心中便已主意大定。他凤敖何时是那困于教条约束之人,且他也确是放了那小妇人一马,还帮她绝了后患做了一不留名的英雄已算于她兑了诺言。
遂在朝中听得天子有意派了钦差微服私访时,他便心念一动,主动请缨。
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巧,如此有缘,他不过才刚安顿住随意转了转,她便主动投入他怀中,若这都不是缘分注定,那还能是什么?
他目露势在必得之意咄咄的看着她,上次他言出必行放她一回,那么这回,她自己撞上来,可就不能怨他了。
殿外站着的吕金却好似知道他家爷是如何强词夺理自圆其说的一般,偷偷暼了眼他家爷那亮眼至极,兴味至极的眼神,心中暗忖,昨日刚一到自己便派人打探了明府消息第一时间报了上去,便是今日出门他们也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还派了人将后面的百姓引到侧殿参拜,只留些乔装打扮的随从似模似样的排队等候,若如此都碰不上,那才当真是见了鬼了。
对面之人心内剧烈波动,云听却是一概不知,便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眼前那她绝不会认错的,就是她的,是明霖亲手为她做的白玉扇!
手上被桎梏的动作令她被惊喜冲昏的头脑恢复了些冷静,她未注意方才他极失礼的将她帷帽去掉的动作,蓦地抬起头却已是忘了眼前人是谁,美目放光含着莹莹秋水带着急切看向他。
“这位公子,这把白玉扇,不知你是从何处得之?实不相瞒,这白玉扇乃是我心爱之物,却前不久遗失在外,我久寻而不得,未想今日竟会在公子身上看到,我愿以重金谢之,还请公子将此扇归还于我,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