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旭站稳了身子,靠在一边:“你要找人吗?我帮你叫。”
“…….嗯。”水星抿了抿唇,小声说了盛沂的名字,又问,“他在吗?”
“他啊,在的,你稍微等一下。”李泽旭冲班里吼了一嗓子盛沂,告诉他有人找,身子又退了回来,半靠在门框边,他在班里就看见水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盯着来来往往的同学看,但一句话没说,之前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她不太爱讲话的,“你这是找盛沂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就是…….”
两个人正说着话,盛沂从班里出来,目光落在水星身上,她的马尾辫有些翘,睫毛长长的,脸色比平常差些,唇色也白,被李泽旭堵着,低声,正跟李泽旭说些什么。
盛沂默然一会儿,拍了下李泽旭,示意他可以走了。
水星心头一颤,抬眼,飞快地看了眼盛沂,他蹙了一下眉,忽然感觉做坏事似的,莫名有点儿心虚。
盛沂问她:“他跟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声音都是抖的。
李泽旭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班级门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盛沂扫了扫水星,嗯了一声,又问:“有什么事吗?”
气氛怪怪的,水星听他的话也总觉得多了几分疏离感,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说:“前几天我生病了,来不了学校,训练也没有到。”
“我知道。”
“什么?”水星愣了一下。
“席悦跟我说了。”他又解释。
盛沂那天就觉得水星的鼻音有点儿重,想着给她点了热些的东西,又去暖和的地方能压一压,没想到还是病了。
他低声,指了指她抱着的水杯,听席悦说过她病的时候怀里就靠水杯取暖,再次问:“病好了吗?”
刚打完热水,水杯还是滚烫的,听到盛沂的关心,水星忽然觉得杯壁又烧了起来,后背也在冒热汗,心里暖暖的,其实还是有点儿虚,但她握着水杯的时候,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完全好了。”
“那个……”水星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总让悦悦传话不方便。”
盛沂向下,又瞥了一眼,嗯了一声。
“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水星抬手,松了松校服的拉链,大概是水杯太热了,总觉得身上也烧烧的,没必要裹这么严实,“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方便联系你。”
盛沂的拉链也拉开了,他穿了件黑色的的卫衣,真好看,他又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水星的错觉,总觉得这声比上声重。
从一班回到三班,往常总觉得走廊好长,今天又变得极其短了起来,水星低头,看着折好的便利贴,淡蓝色的贴纸上是盛沂的手机号和□□号,她以为只能要到家里的电话而已,没想到一下子有了两样有关盛沂的联系方式,欢喜的心情还来不及完全掩掉,就要进教室了。
好在水星和盛沂都没有再出什么事情,两个人照例在每周一三五练习,一直到了英语演讲比赛。
英语演讲比赛在十二月十四日,双人组的比赛在上午,单人组的比赛在下午,学校为了统一行事要求参赛选手一起集合,并在学校门口派了一辆大巴车接送他们去西城大学的新校区参加比赛。
当天早上,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水星在早上临走前接到了席悦的电话,她实在是起不来,刚跟老师请了假,下午直接从家属区坐校车去新校区,没办法跟水星一块儿走了。
水星挂掉电话,被戚远承送到了学校门口,大巴车在正门口等着,吕灿看见水星来了接连招呼她上车,车厢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同学,盛沂已经上车了,他坐在靠前边,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后排的同学正拽着盛沂说话。
水星犹豫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坐过去,又跟其他人不太熟悉,想了想,还是选择一个人坐在车辆靠后的位置。
大巴车开动了。
盛沂忽然站了起来,水星坐在靠后的地方,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起了下身,盛沂走了过来,站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脑袋上方响了起来,问:“旁边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