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也卿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心尖被掐着疼。
谁能把褚白逼到这种地步?
谁愿意看见褚白这个样子?
南也卿连呼吸都带着烫,嘴唇张了又合,几乎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了。
褚白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给予更多一份耐心,等她一个解释。
南也卿却什么也没说。
褚白最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转身下了坡。
她去坡的侧面,把滚下去还没死的矮男人提起来带走。
刚才一直僵硬宛若石像的南也卿动了动,跟了上去。
“褚老师。”嗓音哑到没了声音,说出来就劈叉,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南也卿清了清嗓子,低声再次喊了一遍。
她这一句褚老师让褚白的脚步顿了一下,褚白侧了侧头,等她的话音。
南也卿再次哑了声,只是低低道:“这个人能不能给我?”
褚白的眼皮垂了一下,挡去眼中的复杂情绪,“你只有这句话同我说吗?”
南也卿颤声喊人,“褚老师……”
她左一句褚老师,右一句褚老师,软到只剩哀求的话音,褚老师都听得要哭了。
褚白的心凉了,声音也冷了,到最后说出的话都带着冰碴与刀刃,字字戳人心,“你要从我手中硬抢吗?”
“我看你也带了个身手不错的下人,老师舍不得打你,你们二人可以合计一下,偷袭我试试?没准能从我手里把人抢走。”
这种话简直就是诛心,南也卿身形晃了晃,目光顿时变得哀戚欲泣,心口就像被人豁开一个大口子,疼得人只想打滚求饶。
她怎么可能对褚白动手?
她两辈子追着褚白的脚步,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献给褚白,让那人笑一笑,再笑一笑,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可如今褚白说出这样的话,南也卿很疼,却也只能受着,半点脚步都不敢再往前迈。
南也卿站在原地,最终也没说出褚白想听的话,褚白自然也没有把人留下。
南也卿后来追了几步,没能追上,站在原地看着褚白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殆尽,连那点刚刚拥抱的暖意也消失无踪。
西风在一边看了很久,这时候才敢走上前,小声道:“二姨太,人被褚掌柜带走了。”
他刚才站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出来自己闯了祸,一脸懊恼,垂头丧气道:“二姨太,西风是不是说错了话。”
南也卿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努力清了几次嗓子,让自己看上去更正常,“让她带走吧……那个高个子男人呢,咱们去看他。”
西风在前面带路,心里一直在后悔,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但褚掌柜明显是生气了。
不过转念一想,二姨太这样胆大行事,身边亲近的人生气了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褚掌柜气性大不大……
西风一边思绪乱飞一边把南也卿领到一座茅草房前。
“那个人很谨慎,我也只是把人打晕了暂时放在这里。”西风说。
南也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进门,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把人给褚掌柜送过去吧。”
西风:“啊?”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二姨太好不容易把人抓到,差点把命都搭上,结果连话都不问直接送走?
南也卿说,“不用说别的,就说是那个人的同伙,褚老师会有安排。”
她没能把那个人给要出来。
褚白把人带走了,迟早会把阴婚的勾当查个水落石出,她的那点心思也盖不住。
希望褚白把她掺和进这件事的原因归咎于兰意的影响,而不是别的。
那样她的伪装还可以再藏得久一些,为褚老师争取的时间也可以再长一些。
西风恍惚着点了点头,心里一转弯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