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顾北可能是忘了，霍霜在端午前一天打了个电话提前问他有没有准备点粽子端午节吃，才提起先前问的那个问题。

刚好这个时候顾北和乔修文在食堂吃饭，顾北看了一眼正埋头吃着饭的乔修文，对电话那头的霍霜说：“我问问，待会给你回电话。”

霍霜听到这话警惕起来，先让顾北等等，后才警惕地问：“是上次你赶回来见的人？不想告诉我，所以上次拿你同学当挡箭牌对不对？”

顾北有些无奈，想霍霜怎么就这么会脑补，耐心给她解释着，说：“是问的他，但跟上次你见到的是同一个人，我没有拿他当挡箭牌。”

是乔修文，一直都是乔修文，并没有拿他在当挡箭牌。

霍霜咀嚼着顾北的话，眯起眼来，直觉这两人之间不太对。

“顾北，你跟你这个同学……叫乔修文是吧，是不是有些不太像普通同学了？”霍霜斟酌着说话的度，斟酌着该如何向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开口才是最好的。

顾北听到霍霜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霍霜怎么会这么觉得，他皱了皱眉后朝乔修文的方向看去。

刚好这个时候乔修文奇怪顾北怎么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就这样对上眼神。

乔修文眯起眼朝顾北笑了笑，可顾北想起刚刚霍霜的话，却一瞬间的心虚，胡乱点了点头后别过头去继续打着电话。

霍霜偶尔会打电话给顾北的事情乔修文是知道的，失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多多联系也是应该的。

乔修文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有些不解，不解顾北跟霍霜打电话怎么会突然看向自己。

他们家里的事情，跟乔修文会有什么关系吗？

乔修文奇怪地想着，也没想去多问顾北什么。

顾北跟霍霜解释不通，但霍霜表示就算真的有这个意思也不会阻止他，她愿意给孩子足够的自由。

顾北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霍霜的话，只是说着有了目标后会告诉她的。

顾北回到位置上吃饭的时候，乔修文也没多问他什么话，只跟他说时间不多了，得吃得快一些。

“你有什么打算吗？”顾北点这头，一边吃一边问了这个问题。

乔修文听到这个问题时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顾北为什么要多问一遍。

记得先前顾北似乎是问过类似问题的，而他的答案是跟顾北到一个学校去。

在乔修文的观念里，跟好朋友到一个学校去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多想过。

不过霍霜的猜测他并不知道，顾北也没打算多嘴给他添堵。

“当然是跟你到一个学校去，我会努力的。”乔修文笑着将当初的回答又说了一遍。

顾北抬眸看他，忽的想起方才霍霜肯定地说他们二人肯定不对劲，就算不是那种关系至少也有一个人不对劲，那个人很大可能是顾北自己。

但顾北自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会超出自己的预料与掌控。

端午节本是不放假的，但刚好碰上周末，乔修文他们倒是得了个晚上回去过节的机会。

因为他们没能提前买粽子，下午放学回去买又有些太晚了，最后还是中午在学校食堂跟食堂阿姨交代说留几个放学过来拿。

学校的粽子口感一般，尤其今年的更加一般，在学校里有些卖不出去。所以见到有人想要学校的粽子，食堂阿姨也是高兴，应下之后还说会帮他们热一热回去好直接吃。

乔修文长得就是讨食堂阿姨喜欢的样子，笑起来阿姨都会多给一勺那种类型。他听了之后笑着说谢谢阿姨，高兴得食堂阿姨说要多给他们两个粽子。

下午放学前老何又来给大家做一下考前思想工作，让大家这次回去稍微放松一下别太过紧张，又嘱咐不要太过放松把知识全都疯忘了。

学生们连连应好，埋头继续紧张复习完全没管老何那句“放松一点别太紧绷”的劝告。

放学之后乔修文和顾北一起去食堂跟食堂阿姨拿了粽子，还了钱之后才去小学接姜娟放学，带着姜娟去了乔修文那儿一块儿吃晚饭。

姜父和继母早就习惯姜娟跟着顾北他们吃完饭，也没管姜娟回不回家吃饭，反正姜娟就算回去了也没饭吃。而且，姜父姜母的亲生儿子回来了，因为养在豪门回来之后十分不习惯，本温吞的性格也渐渐在与姜父继母的争吵下变得尖锐。

吃晚饭的时候乔修文和顾北聊起过几天高考的事情，中途顾北想起昨天的电话去阳台给霍霜回了个电话才回来。

也许就是因为中途顾北出去了一下，骤然安静下来的饭厅让乔修文注意到姜娟的异常。等到顾北回来之后再仔细观察更是发现姜娟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因为怕姜娟是在家里或者学校受欺负了不敢说，乔修文有些担心，小心地问着姜娟怎么了。

姜娟抬起头看了看顾北，又看了看乔修文，突然问：“你们是不是都要走了？”

顾北和乔修文吃饭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安慰姜娟说高考完也不会立刻就走，又安慰她之后会想想办法。

姜娟没有说话，但还是懂事地点头说以后放假能回来看看她就够了。

姜娟的事情让顾北和乔修文都有些担心，但端午过后没几天就是高考，他们也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分心管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不过顾北还是给霍霜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问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霍霜那边让顾北放心高考，又旁敲侧击问了他乔修文的事情，顾北含糊过去又强调了一遍他们只是朋友。

周末和周一三天都过得很快，周一离开学校那天乔修文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学校，一时间有些恍惚。

６月７日高考来临，乔修文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放松，找考场的路上还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刚好看到路过的顾北。

“加油。”

顾北远远望着乔修文，乔修文也站在原地看他，一瞬间脑子里只想到从前怎么没觉得浅棕色眼睛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