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通端杯道:“多日不见,很是想念。来,干了。”举杯一饮而尽。
柳龙安将酒喝了,说道:“咱们两年未见,我与大哥也有一年不见了。你们最近可曾会面?”
刘福通道:“教主很忙,教主很忙。”他瞟了一眼柳龙安,神情似乎有些迟疑。
忽听屋外有人道:“舵主在吗?”
刘福通站起身道:“我去去就来。”说完走出门去。
柳龙安倾耳静听。只听刘福通低声道:“我有贵客在,咱们到旁边说话。”随即脚步声渐渐走远。
见刘福通如此言行谨慎,柳龙安不禁狐疑起来:“刘大哥性情豪爽,怎么今天如此诡秘?我又不是外人,怎么说话还要防着我?”
柳龙安打开神通,见刘福通与另外两人,站在两株桃树之间。
一个脸色黧黑的汉子,满脸喜色道:“教主的招数真是高明!想不到咱们那块石头,竟然有偌大效应。现在到处都在说,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刘福通道:“又收了多少人?”
黧黑汉子道:“两千多人。”
刘福通道:“咱们还要再忍耐几天。这些天你们可要把握好粮食,不要尚未动手,就都吃得精光了。”
黧黑汉子笑道:“舵主放心。这些人给点吃的就满足,总比在家挨饿强多了。另外,我们又筹措了不少粮食呢。”
刘福通点点头,又对旁边一个白脸青年道:“再过十来天,就要召开誓师大会,到时候教主要亲自驾临此处。你可要筹办好,绝对不能出意外,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白脸青年眼小如缝,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轻声道:“舵主放心,在下一定全力而为。”
见诸人再无它事,刘福通摆手道:“散了吧。”那二人纵跳如飞,钻入桃林密处。
刘福通回屋坐好,对柳龙安道:“失陪,失陪。哥哥再敬柳兄弟一杯。”二人又都喝干。
柳龙安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吧?刘大哥是不是很忙?”
刘福通嘴唇嗫嚅,沉吟半晌,才道:“眼下贫困的人太多,白莲教竭尽所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事情确实很多。”
柳龙安站起身来,想要告辞。刘福通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兄弟,两年不见,岂能刚来就走?刚才哥哥失敬,兄弟勿怪。就是有再多事情,咱们也得喝透再说。”
见他面色恳切,柳龙安复又坐下。
刘福通道:“你在宫中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只是这位汉人皇帝,走的却是蒙元人的路子。眼下他宠信伯颜,变本加厉欺压汉人,汉人百姓太贫苦了。”
柳龙安想起韩山童说过的话,“咱们听其言、观其行,倘若朝廷依旧怙恶不悛,官逼民反,则民不得不反。”心中已然明了:“白莲教这是真地要造反了。”
只是刘福通如此小心翼翼,自己哪能说破,于是道:“是啊,我走了很多地方,人们吃不饱,穿不暖,没有活路啊。”
刘福通双目虚望,若有所思道:“很多人都造反了。这可真是官逼民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