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义收好桃木剑,右手扣住“刘雨菲”脉门,对柳龙安点点头,三人跟随刘夫人走向侧墙。那里挂着一张落地的“寿”字。
刘夫人将寿幅掀起,在人高之处,墙壁上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铜扣。刘夫人轻按了三下,棕色木质墙板向里翻转。一尺高处,悬空出现一个小小暗门。
刘夫人摆摆手,急迫地道:“快,快。”
柳氏父子带着“刘雨菲”急忙迈进夹墙,眼前突然一暗,刘夫人在外面已将暗门关闭。
柳龙安拽拽父亲长衫,用手向右一指,那边漏出光来。
三人蹑手蹑脚向亮处走去。走了大约三丈左右,拐过一个墙角,夹墙突然变宽,眼前呈现一个四步见方的小屋。里面空空荡荡,地上落满灰尘。
小屋左侧墙上,品字形开着三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光线便是从这里透进来。右侧则并排开着两个指尖大的小洞。
柳龙安向大孔外张望,原来是一间祖先堂,高高低低摆放着十几个先人牌位。
向小洞里观望,黑黢黢无所见。想是被物遮掩,无法看透。
此时有声音从小洞传来。
“老爷,不好,和、和、和尚们闯进来了!”一个家丁喊道。
接着是一声爽朗的尖笑,一个公鸭嗓子高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刘世侯,我们不请自到,请您海涵。”
脚步杂沓,似乎进来许多人。
看来柳龙安他们虽然走出很远,但仍在客厅隔壁。
一个年轻的声音喝道:“皇上御赐明了大师的铁印在此,见铁印如见皇上,还不下跪!”
刘员外高声颂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公鸭嗓子又是一声大笑:“刘世侯,起来吧。”
刘员外道:“明了大师请坐。”
公鸭嗓子道:“非也。明了大师是我师兄。我是明达。”
刘员外又道:“明达师傅请坐。看茶。”
明达道:“免了吧,刘世侯,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刘员外略一沉吟,“不知明达师傅到此贵干,请您示下。”
明达干笑了两声,“听说令爱妖魔缠身了,我们是来降妖除魔的。”
刘员外道:“不知是谁抹黑在下,刘家没有这等事情,请明达师傅明鉴。有劳各位远道而来,来呀,给各位师傅拿路费茶资。”
明达不耐烦道:“免了吧刘世侯。不如请令千金出来,证明您的清白吧。”
刘员外道:“小女不在家,去亲戚家住了。”
明达尖声道:“哦?不在家?是藏起来了吧?”
刘员外道:“明达师傅取笑了。”
突然,明达尖声叫道:“哎呀不好!刘世侯,你们印堂发黑,恐怕全都着魔了!”
刘员外怒道:“明达师傅!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明达又是一声尖笑,喊道:“徒弟们,还不赶紧杀妖除怪呀!”
忽听刘员外连声惨叫,刘夫人惊呼道:“老爷!老爷!”显然刘员外于愕然间便遭毒手。
跟着又是几声哀嚎,是那个家丁的声音。
明达道:“你们几个,出去查看,见妖杀妖,见魔除魔,务必要快!”
刘夫人声嘶力竭喊道:“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拼了!”砰地一声大响,是瓷瓶破碎的声音。刘夫人突然大叫几声,便没了声息。
柳龙安听得心惊肉跳,紧紧拽着父亲衣衫,惶恐不已。
那“刘雨菲”咬牙切齿,几欲从柳云义手中抽出胳膊,想要冲出去救人。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得意地说道:“师傅,这回院子里的宝物可就是咱们的了。”
明达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他语气一缓道:“无尘,明天你去县衙,告诉他们,刘府已成魔窟,只有我们才能镇住邪气,让县衙将这座宅院化归卢邱寺。”
无尘唯唯诺诺。
不大会儿工夫,厅内脚步声大起,那一众杀人的和尚奔了回来。一个说我们杀了十几口,一个说我们斩了七八个,还有一人说逃掉了几名年轻家丁。
柳龙安隐隐觉得,无尘说的那句话,无意间泄露了天机。这刘府之内,必定暗藏着什么重大宝物,让这些本应慈悲为怀的和尚,如此丧心病狂。
无尘道:“师傅,一直没见到刘家小姐,怎么办?”
明达冷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让那两个老不死的去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