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苏恨水背后血流不止,他才反应过来,忙在身上一阵搜找,摸出个小瓶来,小心翼翼的撒下一片药粉,不多时,见血止住,二人顿如卸下重负。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苏恨水才从昏迷中转醒,说来也奇,只过去了一夜,他背后皮开肉绽的伤势竟然已有大半结痂脱落,恢复力惊人。
这却是阴气反哺的好处。
见他醒来,一旁久侯多时的俩人已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昨夜经过,等苏恨水详说了一遍,二人面面相觑,满脸骇然。
“那血棺里的居然是阳差?这怎么可能,我师父说过,天底下能以人身司职阴差之位的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且极为难得,此人既为阳差,又怎会干下这等罪无可恕的恶事?”
小道士装作一副老成模样,在屋里来回转悠,“那口血棺我也听说过,本以为是河里冲出的邪物,不成想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而且还会使法术,看来此人绝非寻常。”
“是与不是重要么?它既然敢蛊惑那些百姓投江,便注定死路一条,此恶不除,这山城可就永无宁日了!”
苏恨水缓了几口气息,好在背后只是皮外伤,并没伤及五脏,不然光是内伤就得花去他好些时日。
却说三人正在一番商议要如何动手,门外忽见宋黑子的妹妹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哥,不好了!”
“怎么了?”
宋黑子问。
小姑娘一脸惊恐,“你快去河边看看吧,好多漂子,都浮满了,在原地打着转儿,冲不走也沉不下去,数都数不清!”
“走,去看看!”
一听这话,三人也都坐不住了,动身朝河边赶去。
还不等到跟前呢,黄河两岸已是站满了人,一个个盯着河面神情煞白,眼露惊惧,活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等他们挤进人堆往河中一瞅,顿时也都气息一窒,瞳孔陡缩,脸色难看到家了。
但见汹涌的河面上是一具具泡的发白肿胀的浮尸,既不下沉,也冲不走,在原地打着旋儿。
头顶还是艳阳天呢,可看到这诡异离奇的一幕,所有人的心底全都在丝丝冒着凉气。
要说一具两具的倒也还好,但眼下竟是不下两三百具漂子,饶是一些在水道上讨生活的老江湖也都打起了哆嗦。
“怨气太重了,连黄河都冲不走!”
太阳底下,宋黑子愣是冒出来一身鸡皮疙瘩。
“哎呦,神公来了!”
忽听一声吆喝。
人群哗啦一分,那张大头一身红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看见苏恨水的时候,还露出一丝轻蔑冷笑。
苏恨水面如寒霜,眼冒杀机,自他封刀退隐之后,这么多年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
围观众人纷纷退开,但见那张大头瞟了眼河面,口中念念有词,一番玄虚之下,神色故作凝重的说道:“这是河里的龙王爷要收人哩,尸体我倒是捞的起来,可今天捞了,明天就得有人填上!”
眼下封建余毒未清,倘若和这些百姓谈什么礼教制度,他们绝然是听不懂的,可一旦扯上什么神神鬼鬼,那必然当成祖宗。
一听是龙王爷发怒,围观的百姓全都慌了,“神公,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张大头一拂袖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好说,后天便是真武祖师飞升之日,届时本座开坛作法,以神通上达天听,让祖师爷帮忙与那龙王谈谈,但那河中龙王亦非等闲,还得献上一些祭品,以熄其怒!”
“啊,不知神公需要什么祭品,我们这就去筹备!”
有个年长老者开口忙问。
白日之下,却听张大头望着河中浮尸,尖声说道:
“三个尚未出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