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它逃了?”
翌日,城中茶摊上,宋黑子听闻苏恨水将昨夜情形一一细说之下,不免脸色一变。
这天下邪祟犹以野仙最为记仇,狐黄白柳灰,但凡招惹上,轻则大病缠身霉运当头,重则家破人亡,命丧黄泉。
眼下苏恨水既是得罪了那位胡家老仙,只怕往后便是步步杀机,明里的手段倒还好说,能有防备,可倘若再来个什么邪法妖术,暗箭伤人,说不得要吃大亏。
他的意思苏恨水又岂会不知,“慌什么,那畜生昨夜乃是神魂离体,何况还有个张大头,事出突然,我又没有万全的准备,并无十足把握,再者要是逼急了那老狐狸拼死反扑,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再遇张大头岂不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暂退一步,想个万全之策!”
“好,我来助你!”
闻言,宋黑子也不打算去摆渡摇桨了,他眼露狠色,杀气腾腾。
“自打这“神公”入城,半年不到,那河中的漂子日益剧增,之前我还以为是世道太难,都活不下去了,此刻听你这么一说,只怕是那老狐狸有心蛊惑,如此,人死魂飞,被它收了去,简直该死至极!”
苏恨水却摇摇头,“此事你不用插手,那老狐狸的手段有些匪夷所思,何况你家里尚有亲人,此去万一有个闪失,你让她们二人如何在这乱世生存下去?而且我看那河里也有古怪,八成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这段时间就别上水道了!”
宋黑子闻言,眼中怒火似是熄了几分,回头又瞧了眼正在端碗煮茶的老娘、亲妹,只得苦笑一声。
“那你如何打算?”
苏恨水想了想,“昨天遇到的那位小道长倒是有些意思,我打算今天再去瞧瞧,顺便探一探那张大头的老巢,倒是要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说完,他与宋黑子又聊了一些当地的奇闻异事,这才留下茶钱,在城中转了几圈,买了只又大又肥的烧鸡,朝“白云观”走去。
轻车熟路,顺着昨天宋黑子拨草寻出的哪条小径,苏恨水偷摸上了山。
只说一路静悄的进了道观后院,他既不开口唤人,也不四下走动,而是挑了个僻静角落,将那裹着肥鸡的油纸揭开一角,一股勾人的肉香登时飘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身穿破旧道袍,步履匆匆的浑圆身影已从一旁的长廊绕了过来,步子倒是迈的急,可跑的却属实有些慢,摇头晃脑,连头顶的道冠都歪了。
等小跑到苏恨水面前,小道士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不停喘着气,可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烧鸡,挪不开眼。
“小道士,你咋知道我今天要来寻你?”
苏恨水笑吟吟的问着,眼里尽是好奇,这烧鸡虽香,但若非一直静守在此,哪能这么快就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