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姒说给他知道,便已放了大半的心,她与晏少卿并肩立着,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锦衣貂裘的年轻公子出来与晏少卿寒暄。
贺夫人紧随其后,温婉宜人,谈吐神色间全然没了那日拿捏好尺度的模样,观之可亲。
真的很不对啊……鱼姒困惑愈甚,想警惕却警惕不起来,好在她与柳静眠在一起时好的不学学坏的,糊弄人很有一套,也没落于下风。
待到了正厅,坐着的少女立刻起身,姿态端庄地一福身。她细眉长目,却并不柔怯,正蹩脚地掩饰看向晏少卿的目光。
这就是那贺小姐?鱼姒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紧紧跟在晏少卿身侧。
贺衡神色细微一顿,他笑道:“弟妹今日竟缠起少卿来了,我还道让夫人与弟妹商量东铺的事……”
晏少卿微微侧身,挡在鱼姒身前,客套一笑:“今年恐来不及了,我与夫人不日便要启程,来年再说吧。”
“倒也是。”贺衡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贺夫人。
贺夫人浅笑:“说来也巧,这里的蜡梅前日刚开,不如我们去园中小坐赏梅?”
此话一出,一直娴静在侧的贺小姐突然出声:“蜡梅傲雪凌霜,品性高洁,我也早想一睹风采。”
贺衡立刻打趣她:“早知阿嫤忍不住,这便带阿嫤去看。”
要赏梅,怎么方才不说?偏偏在他们驳了什么“东铺”后才说?而且,在外人面前叫乳名是什么意思?
鱼姒不高兴了,看来不光贺小姐有意思,这个贺六也心怀不轨,果然不能再有所往来。
手溜出手捂,直接挽住旁边的手臂,鱼姒目不斜视,也不管旁人的浅浅抽气。抽吧抽吧,缓不上来才好呢!
晏少卿微窘,鱼姒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便气哼哼起来,难道她不喜欢蜡梅?
不管怎么想,晏少卿却没有挣开她,而是任她挽着。人前训子,人后教妻,他不哄便罢了,这会儿也不能让鱼姒没脸啊。
到了园中,鱼姒还不放开,而是直接向下,牵住了如玉修长的手,面上毫无破绽地与贺夫人谈笑。
贺衡哪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猫腻,心下惊疑不定,短短时日未见,他们夫妻怎么好像奔着如胶似漆去了??
这可不行,晏少卿是赵夫子的得意门生,赵夫子的同科同窗如今尽已身居要职,待下次春闱,说不得晏少卿会有什么际遇。若能提前将他拉拢,就算自己不中,做不了同科,那也是一大助力啊……
“呀,真是不好意思,晏夫人没被烫到吧!”
衣裙上湿漉漉的,鱼姒抬眼,对上贺夫人的眼睛,那里面又是那种有意叫她看出来的拿捏着尺寸的焦急担忧。
他们一家究竟要做什么?
贺夫人万分抱歉:“晏夫人快随我来处理一下吧,这天寒地冻,若受了凉就不好了。”
鱼姒静静看着她,片刻后点头,对晏少卿道:“夫君,我去去就回。”
这是小事,晏少卿叮嘱两句便目送她随贺夫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