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寒手里提着食盒往正厅走去,薛烬和池山还在里头坐着,池山正手舞足蹈地同薛烬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的时候尴尬地收回了他还高指着的手指。
坐在上首的薛烬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目光探究:“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的午膳有些腻,我来给将军送点解腻的点心和茶水。”江霜寒抬眼,看着薛烬解释,“正好池大人也在这儿,我准备了多的。”
池山听到这儿眼睛一亮,还有他的?他笑着调侃:“你说得好像这将军府的待客缺一碗茶一样,还需要特意送过来?”
薛烬朝池山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池山叹了一口气,明白过来自己该离开了。
江霜寒尚且不解为何池山突然就要走了,池山对上她的目光,笑着解释:“今日来大将军是挤出来的时间,等会儿还得回去温书呢。”
“那便恭送池大人。”
“下次,下次再说吧。”对上薛烬恨不得他立即离开的目光,池山无奈改了话。
等到池山出了门之后,薛烬才从位置上起身,他原本坐得懒散,这会儿到了江霜寒身旁的位置便更加肆无忌惮,他没怎么看她送来的茶点,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就这么舍不得我?”
送茶点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薛烬之前可没见她这样关心过自己的饮食。
江霜寒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双颊至耳后被染得绯红,她目光往大厅外头看着,门还敞开着,指不定一会儿便会有人从门口经过,她的手按在薛烬的手上:“将军,这还在外头。”
她说是不愿的,但此时的声音染了□□,随便说一句话都跟勾着薛烬一样,手上力气又不敌薛烬,在他看来与撒娇无异。
前厅常是用来待客的,是以门开得极大,门外是大片茂盛的花木,深秋的院里有鸟,她从这儿隐约听得到声音,和在北地的不同,她好像还听到了远处下人们的脚步声。
薛烬自然是没松开她,直接将人贴得更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眼见着她整张脸都染上了红色,这才满意地往后靠了靠,熟悉的气息骤离:“你不喜欢吗?”
他语调懒散,像是拿住了她一般。
薛烬最喜欢看见这个时候的江霜寒,她皮肤冷白,在害羞的时候会变得粉红,是温香软玉,眼尾浸着红,就连鼻梁上那颗痣也是红的,融化了的霜雪,成了最勾人的狐狸精。
时间长了,薛烬竟也习惯了她在他面前的孟浪。
白日宣淫后,薛烬满意地替江霜寒拢上衣裳,低头看着江霜寒:“本来心情不大好,现下全好了。”语罢,又笑了一声,对现在的场景十分满意。
江霜寒眼尾还是湿的,这个时候的她看人最是含情,连语气都软糯不少:“将军方才为何心情不好?”
薛烬没答,江霜寒自顾往下猜:“是因为方才来的那两位大人吗?”
“你见到了?”薛烬没正面回答她。
“将军刚走,丫鬟就禀报过了,他们说,将军不愿见他们,是以不敢禀报。”江霜寒说着,抬眸看向薛烬,她在问他为什么。
薛烬没大在意她的问题,盯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从前没人敢这样问他,他们都知道惹恼了他没有好下场,但是她不知道。赵扶卿是因为关心他,是以敢问,她不过是无知者无畏,所以敢这样。
薛烬一时间兴趣歇了大半,任她从自己腿上起来,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为了朝堂上的事,那中丞我看得不顺眼,他一个前朝罪臣之子,这么快地爬上了中执法的位置,这其中若没有什么猫腻,便是见了鬼了。”
江霜寒闻言挑眉,不想薛烬还会关心这些事情。
“他身涉从前结了的一桩悬案,我目前尚无证据,这也是他现下还活着的原因,不过没多久了。”薛烬知她不解,又多说了几句,半躺着看她的脸。
不知是不是看得多了的缘故,他竟觉得她越来越同赵扶卿相像了,就连她鼻梁上那颗碍眼的痣都变得顺眼了,已经到了分不清楚两人的地步。
“别叫我将军了,你可以叫我阿烬。”薛烬突然想到,她总是叫他将军,虽是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便这样叫了,但听多了总觉得生分,何况是两人在那样亲密的时候。
“我喜欢叫将军。”江霜寒闻言,先是停了一会儿,才依偎在他身边温声道。
这两个简单的字,竟被她叫得无限缠绵,薛烬看着她软化下来的眉眼,似是全身心都为他沉沦。罢了,不过是一个称谓,她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