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目前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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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经过两次相处,之后我又深思熟虑许久,结合天时地利人和与九九八十一卦象,发现了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
山神她,可能心理有点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断不可能太严重,最多也就孤寡老人无人关爱最终性格愈发古怪变态的程度。
况且她的某些行为确实与老年人相差无几,即使她外表年轻靓丽,甚至可以说美得惊为天人。
与她同处一山,我是这山上除她以外唯一的活物,某些大任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得帮助她。
我得用我如火的热情温暖她。
毕竟她给了我这么一个生存的地方,虽然是在雪和冰的夹缝中,但是作为一株雪莲,坚韧不拔是必须的美德。
然而当我愉快决定好了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后,另一个严峻问题接踵而至。
萌芽一年,我与她见过两次面,每次都是她主动来看我。
所以可怜雪莲的关爱还得等孤寡山神本人主动才能进行。
那就等呗。
我等了两年,整座山像死了一样安静,连只愿意落下来歇歇脚的小鸟都没有。
她好像把我忘了,一株可怜小草,孤零零立在雪里,不管冬天春天夏天秋天,这山总是下雪,皑皑的白雪从来不会融化,她也没有再来过。
我有点生气了。
然而正当我生气了,她却来看我了,冰白的长裙,飘飘的裙摆,明明应该很温柔的脸上只有冰一般的表情。
她在我身边坐下,伸手轻轻碰了碰我,大概是愧疚,心里过意不去。
我这么猜测,其实不然。我错了。
寒冰一样的山神永远不可能愧疚,她碰我的叶子,或许只是想看一看我有没有被冻死。
看我有没有被她的冷漠冻死。
她坐在山崖边,就在我旁边,平视望着远方,迷雾外什么都看不见,是迷茫的白色。
“生气了?”她这么问我,语气硬硬的,但是就偏偏让我感觉很温柔。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我沉默,她也沉默,雪山和我们一起沉默,连带着拉上白云和天空。
“我生气了的。”我哼哼着说。
终究还是我先没忍住打破了沉默。
赢了什么似的,她眉间染上笑意,虽说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的朦胧笑意,但就那一瞬间,我心里的闷气忽然像雪逢春风一般消失殆尽。
我知道我这样很没骨气,但又有谁能抵挡绝美山神的嫣然一笑呢?
即使那笑微渺得并不是很嫣然,可我依旧狠狠地,原谅了她。
“其实也不是很生气辣,如果你能多来陪陪我的话。”
我说这话的神态语气内容与缺少关爱的孤巢老人一般无二。
或许在山神耳中还有点娇滴滴小姑娘的意思,因为她望着我的目光肉眼可见地变得微妙起来。
但她还是没说话,我不服气,刚准备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却被突然抬手的某人按住了叶子。
“别说话。”她阻止了我的发言。
她说:“安安静静的,别说话。”
她按着我的叶子,她的手很漂亮,像剔透的玉,带有无人染指的冰凉。
她纵目望向前方朦朦胧胧的白,安静得像个望着满目疮痍江山的亡国之君。
我明白了,她这是——
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