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华丽的圆舞曲(9)(1 / 2)直子小姐总在修罗场首页

迹部财团旗下的高级法国餐厅位于东京市区中心的国际大酒店的顶层。

高达300多米的高度,透过落地窗可以俯视整个东京的夜景,与东京铁塔遥遥相望。姿态优美发出绚丽光彩的东京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日本的现代都市的心脏。

从餐厅向东京塔看过去,仿佛能看到日本在工业化、现代化里挣扎的几十年。

餐厅内部是充满现代化的设计布局,璀璨炫目的灯光将整个空间装饰得富丽堂皇。

而此时,原本应该宾客满座的大厅里,只有中心区域的座位上坐了两位年轻的客人。

在离客人略有些远的演奏区,是正在演奏舒缓优美的古典乐的小型乐团。

遥对着的吧台上除了侍者之外,还有坐着的迹部正一和罗尼-斯基亚特。

“从非日常进入日常时总是会出现状况,”罗尼从吧台上拿了一杯白兰地,向迹部正一微微致敬,“偶尔也会产生时间上的矛盾。为了解决这个矛盾而不破坏时间的平衡,我只能选择十分粗暴的方式。”

他晃动了酒杯,酒液产生时间般的回旋说:“把时间直接拉回来,合而为一。”

“这样啊。”迹部正一平静地回应。

“见笑了。”罗尼说,“让令郎辛苦等待了一年,确实是我的过错,请多担待。”

“这就是小景之前被放鸽子的原因吧。”迹部正一笑着说,“不过我也想看看小景会是什么反应,应该会很有趣吧。”

说着,他和罗尼一同向餐厅中心看过去。

迹部景吾和你就坐在那里。

今天的迹部穿着洁白的西装,容貌出色的他被华丽的环境衬托着,坐在餐桌前也有一种国王的气势。他那修长的手臂、挺拔的身姿、优雅的举止是浑然天成的,从小耳濡目染的英式的华丽渗透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他每一寸皮肤都是古罗马黄铜塑像的质感。而他右眼下方那颗小痣,中和了锐利的尊贵感,显出古希腊文雅的气质来。

这样的环境让你感到紧张。

对面的迹部不是你所熟知的【迹部】,虽然他们俩的身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重合起来。

若是【迹部】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如此风光无限、耀眼夺目吧。

忐忑不安的你低垂着眼,不敢直视对方,因此也无法看见迹部景吾深邃的眼神。

迹部景吾想到了那天的那个梦。

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射,可以追溯到幼年时期无法实现的欲、望或者被压抑的各种情绪。(1)

而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重述弗洛伊德的理论,他认为人在习得语言进入象征秩序时,人与世界分离,再也感受不到完整性,从而产生一种对已经失去的渴望的物(lost object of desire)的追寻。(2)

梦境是对无法圆满的圆满的潜意识追求。

对迹部景吾来说,业已失去的物、不断追寻的完满,是一种美学的体验。

这种体验或许隐藏在人类宇宙意识(Spiritus Mundi)*之中,在开始观察这个世界时就开始消失,越是追寻就越是失去。

而你的出现正是令他骤然想起那久违的不再回归的美学上的完满

在那片涛涛不尽的大海上,冰冷、苍茫、永远不停奔流的时间突然凝滞,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少女的身影。

那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身影。

正如审美的感知难以用语言文字描述出来,表述与感知之间存在巨大的裂隙一般,迹部也无法描述出潜意识里追求的那个审美的影子。

少女的身影就是那个崇高无上的影子的镜像、对真实的极致模仿,是柏拉图洞穴寓言中囚徒们唯一能感受到的回声。

对你的第一次记忆正是来自于此。

而梦境里是对它的又一次呈现。

灯火通明、音乐飘荡的宴客厅,杯盏叮当作响,迹部百无聊奈地切割餐盘里七分熟的肉材,在心中做出评价,华丽、或者是姑且还算华丽。

食物勉强合口味,但是这宴会实在是无聊至极。不过十岁的迹部景吾早已深谙上流社会的规则,只能通过心里那苛刻的打分来消磨宴会时光。

从食物到布局然后再到左右男士女士的衣着礼仪。

当罗尼-斯基亚特敲起玻璃酒杯时,迹部为了终于要来的宴会的高潮以及最终的落幕感到稍微高兴了那么一点儿,因此给罗尼的行为打了较高的分数。

唔,是马尔提乔家的养女啊。

毫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