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华也在旁边接话:“再难,我们拼上伯府的脸面,也要帮你解决的。你不用愧疚,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邀功用力过猛,阮妩有些想笑。
卫月梅显然也是受不了妹妹的笨拙,又瞪了她一眼,回头继续说:“好在你大表舅还算有些本事,奔波几天,终是将你道籍除去,已是还俗。”
“还…还俗。”阮妩吃惊的抬头,紧接着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我不还俗,我…我要留在道观。”
“傻丫头!”卫月梅抬起手摸摸她的头:“礼部流程走完,已经定论,不可更改!”
这话音刚落,就看见小姑娘要哭出来,她也不敢耽搁,赶紧说出后面的安排:“不必担心,离开这里后,直接送你去女学。那里也有外地学子,你就在里面住着学习,吃住都在里面,费用你表舅都已补足。”
小姑娘估计也是怕了伯府,听说直接住进女学,抵触的情绪明显没有那么强烈。既然她也有些意愿,卫月梅自然再接再厉:“过段时间,你爹爹回来,就直接去女学接你回家,这样可好?”
“我…”阮妩跟着她憧憬未来,仿佛又没了主意,咬着嘴唇看向观主。
卫月梅也转而看向首位:“劳烦道长多日照料,我等自是感激不尽,府内备下香火,请观主代为感谢三清保佑我表侄女平安。”
说吧,她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过去:“如今既然要还俗,我们也想请观主帮忙,为阿妩做个仪式。”
观主接过以后,认真看了看,又把纸张递给下面的阮妩。是她还俗入贯的文书,清楚明白地写着已经除掉她的道籍,盖着户部文印。
“无量寿佛。”隔了半响,静尘颔首:“既然吃住在女学,那贫道逾越,观内有两名落难女子,与观云相差不大,身世清白。可否让她们以仆从身份跟着观云入学,照顾起居,也学些本领。”
不等对面拒绝,她又说:“是贫道所提,她们的吃住,自然由道观负责。她们无意出家,贫道也只是想为她们找条出路。”
“这…”卫月梅有些顿住,随即痛快的点头:“观主果然慈悲,我等必会安置妥当。”
出了道观外,强装欢笑的卫月华立刻换成满脸的不快:“她怎么好意思,女学只让带两个仆从,她就塞两个人过去,我们伯府舍出的名额,凭什么给她做人情。”
去太学的仆从,历来都是得宠的奴仆给家中子女争抢的目标,天天跟着主子,总能学几分本事,再出来的时候,地位都会好上很多。
卫月梅扯着妹妹上车,实在受不了她这不分场合开腔:“老太太当时关在院子里骂的,那是观主的亲信。不是大哥当机立断把小丫头的道籍消了,她都不一定放人。”
妹妹那表情,就是还没听懂,她扶额:“满京城都不信伯府会善待小丫头,她自然更不信。塞两个丫头过去,银钱都不用我们管,目的还不清楚吗?”
卫月华嘟囔:“又没打算害她。”
“外人谁知道?”卫月梅拧眉,来的一路,都能把人饿个半死,死老太太办事,真是让人糟心。
“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做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跑前跑后。”卫月华不管不顾的嚷嚷着。
“伯府的脸面,不是你的脸面?”卫月梅戳着自己妹妹的脑门:“你在张家地位超然,不知道哪里来的?”
这是自己的亲妹子,就是因为不够机灵,姨娘特意帮她选个富商之子。人家也算争气,考了个进士,虽然名次靠后,到底靠着伯府,谋了个职位。因为这个,自己的傻妹妹顺风顺水,无人敢当面顶撞,这些年来性子越发的张扬。
这次的事儿,这种小官之家还不敢表现出来,可她自己在婆家,却明显感觉到妯娌们的异样眼光。高门大户谁家没有些龌龊,这事儿出来了,就要尽快把它糊上,伯府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伯府,她也还是伯府的姑娘。
这…才是正途。
道观之内,观主也在与阮妩说话:“虽说这样避开直接入府的危险,可是,女学里也不是好相与的,都是名门贵女,你也要小心谨慎才好。”
“是!”阮妩郑重道谢:“您帮助我甚多,阿妩感激不尽。”她目前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空话,可是凭空得来别人的帮助,她确实铭记于心。
真是没白演,送算是得偿所愿。吁了口气的时候,按照规矩,第二日,择了吉时,伯府的长辈过来观礼,阮妩正式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