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日宴上见到你对我傻笑开始,我就知道你失忆了。”
“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报复你,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
戏凌云真假参半地说着,笑得肆意,按捺不住地起身,将傅泽整个人逼近角落,单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宠溺,像是在逗弄一只弱小的兔子,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你应该不想让我把以前的事情曝出来,对吧?要知道,你当初可是为了炫耀我对你的言听计从,拍了不少好东西。要是我发出来,谢景天会怎么看你,傅家会怎么办?还有……”
指尖在颈动脉处点了点,戏凌云笑意盎然:“顾唯昭,又会怎么看你?”
扑面而来的恶意与戏凌云身上的玫瑰香气,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杂糅在一起,让傅泽呼吸困难,反胃愈发严重,用最后的力气将对方推开,方才获得少许新鲜空气,弯下腰来,大口呼吸着。待缓过来后,他才抬起头,眼里带着因为难受而激出的眼泪,神色复杂地望着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戏凌云。
“我知道了。”傅泽不想和对方再做纠缠,捂着腹部,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以前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你用这种方式报复回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以后我们……”
说到这里,傅泽敏锐地察觉到戏凌云脸上浮现少许焦躁,只以为对方急着离开,于是知趣地将到嘴边的“普通朋友”咽下,改了说词:“不,以后没必要的话,最好不要见面了。”
“说完了吗。”戏凌云垂下眼帘,余光从傅泽按在腹部的手上收回,语气淡淡,“说完了,可以走了吗?怪让人恶心的。”
“啊……对不起。”傅泽有些无措地道了歉,转身拉开门,正要迈开脚步,突然硬生生止住脚步,又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才脚下生风般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守在门外的顾唯昭立刻冲上来,见他面色苍白,连忙碰了碰他的手,担忧地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怎么这么凉?快去车上。”
傅泽被他温暖的手短暂地碰了一下,有须臾的留恋,但紧随其后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立刻压下了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点了点头。
他往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顾唯昭没有跟上,顿时奇怪地回头。
顾唯昭对他宽慰地笑笑:“我还有点事要问他,你先去车上等我。”
他们两人还有什么事情吗?傅泽虽然有点好奇,但现在的他一想到戏凌云,就心里抵触,顾不得多想,匆匆忙忙地上了车。
看着傅泽关上车门,顾唯昭方才放心地走进别墅。
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戏凌云,听见脚步声,搭在小臂上的手指突然用力紧扣,屏住呼吸,第一时间便看向来人。
“怎么是你?”看见是顾唯昭,戏凌云的手指又松开,语气不佳地问。
顾唯昭将这些变化看在眼中,笑意不达眼底:“你该不会以为是阿泽回来了?”
戏凌云沉默几秒,嘲讽道:“顾董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顾唯昭依旧笑着,轻慢地打量起戏凌云,“只是来道个谢。”
“道谢?”戏凌云眯起眼,不自觉站直了身子,“什么意思?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为顾董效过力。”
“戏少爷说笑了,当年若不是你想把傅家拉进戏家的坑里,意外被阿泽发现,让他跟你绝交,否则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过你的位置呢?”顾唯昭一双笑眼里带着真挚的感激,“没想到多年后,戏少爷还是这么宽容大度,又让我一次?”
“戏少爷,您可真是个……活菩萨啊。”
顾唯昭说完,朝怔愣的戏凌云点点头,转身走出别墅,顺手关上了门。
独自被留下的戏凌云,听见门外汽车行驶的声音,幡然回神,下意识地开门去追,却只来得及看见远去的车影。
他抓着门框的手失去血色,表情有些迷茫和不安,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
总觉得……似乎自己亲手放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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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有东西落在别墅了?”
傅泽抱着顾唯昭塞过来的暖手宝,见对方往别墅看去,困惑地问。
“没什么。”顾唯昭回头,笑着替他掖了掖衣领,“我不像别人。重要的东西,丢过一次之后,绝不会允许自己再丢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