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从未觉得这样有何委屈,你知道么,我有多羡慕嫉妒许——”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的温柔假意让我恶心!我宁愿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别人!”
“卿卿——”
“别叫我卿卿!君臣有别,沈相还是称我为‘陛下’比较好。”
苏清雪打断沈晏之的话,抱着怀里死去的孩子,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一般,她万念俱灰,只剩下满腔的恨。
死太容易了,苏清雪痛失幼子,只想要沈晏之亲手杀了苏雪晴尝一尝她心底的痛。
“沈晏之你听着,我要你杀了苏雪晴和她的孩子,不然我们一起死!”
*
挽冬已细心得寻来鞋子给女帝穿上,又怕冻着她连忙找了件披风。
房间里虽然燃着银炭挺暖和,但是屋外毕竟冰雪寒天,且女帝刚生产完最是虚弱,还是保暖些好。
因为恢复冷静后的女帝让她稍微放松了下防备,此时苏清雪突然又愤恨一声让她不禁回眸。
然后挽冬就看到,一旁苏雪晴猛地扑向了女帝,袖中寒光一闪显然是把匕首。
“陛下小心!”挽冬急忙出声提醒,只是此时她的距离显然来不及。
看到女帝站在那儿不躲不避,她更是心慌,边跑过去边恼恨自己愚笨没守在陛下身旁。
还好沈晏之的动作更快,及时抱起苏清雪躲过,并打落了苏雪晴手里的匕首。
可谁料说时迟那时快,后面抱着孩子的红荔,居然也伺机拿着把朝他们匕首刺了过去。
沈晏之显然也没预料到红荔的这一手,只以为她是假意投诚想刺杀女苏清雪,顿时也分了心。
凭他的武功自然可以轻松躲过,可是怀里还抱着苏清雪,要保护她却也躲避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沈晏之算好了方位,可胳膊却也还是为苏清雪挨了一刀。
他下意识自卫就要伸掌拍向红荔,可是瞟见她用怀中婴孩抵挡,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沈晏之还未来得及质问红荔,却先听到了苏雪晴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红荔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的人,沈晏之,我们都被骗了,她是苏清雪的人!”
苏雪晴躺在地上高声狂笑,她一只手被苏清雪拧断,另一只手被沈晏之打伤,此时形同残废。
“你看不清背后,我可看得清清楚楚,红荔刚才的目标并不是苏清雪,她分明就是对准你刺过去的!”
苏雪晴刚开始还以为红荔是想杀她为绿桑报仇,可是却不想红荔却根本没往她这边过来。
眼看匕首朝苏清雪刺过去,她心里本还心存一丝窃喜,以为红荔是假意背叛为她报仇。
可是转眼就见红荔的手转了方向,却是快准狠地刺向了沈晏之的手臂。
有什么在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终于想通了其中关窍。
果不其然,红荔也没否定,只恭敬向苏清雪行了一礼,“陛下,奴婢失职,错让小皇子丢了性命。”
随后,她伸手往脸上一撕,竟然撕下来一张□□。
“留春你还活着!”
“竟然是你留春!”
挽冬惊讶欢喜的声音和苏雪晴难以置信的声音交叠在一起,留春也不隐瞒地回复她们的疑问。
“当年红荔想要暗害于我,幸亏女帝发现地早,让我和红荔换了身份,不然我早就枉死了。雪晴公主,红荔也算是你亲手害死的。”
沈晏之虽然看起来还是镇定自若,但是熟悉的人还是能从他神色中寻出破绽,对于红荔的事他也是始料未及。
此时他还抱着苏清雪,目光里多了一重审视。
沈晏之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卿卿,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苏清雪毫不心虚地回视着他,嘲讽道:“你不是也瞒着我很多事么,都是沈相教得好。”
说罢苏清雪伸手将沈晏之轻轻一推,只一只手,就把他推出了好远。
沈晏之眼眸闪了闪,苏清雪一个刚生产完的女子就算会武也断没有这么厉害,是他的缘故!
想着沈晏之马上运息内功,然而却感受到体内武功像是在一点一滴消失一般。
一口鲜血吐出,他被自己震倒在地,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绵软无力。
“是香!”沈晏之抬眸看向苏清雪,笃定地说道,“香有问题。”
见女帝不想说话,留春出声回复他:“没错,这是陛下找人精心调制的香,和软筋散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辅以人的鲜血才奏效。”
“所以你便以性命作饵,诱我保护你,再让留春趁我不备刺伤我?”沈晏之的神情再也保持不住淡漠,一字一句发出逼问。
苏清雪冷笑,坦然应声:“对,不然沈相武功高强y又有心思缜密,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将你制服!”
“留春,陛下也受伤了怎么办?”
“无妨,此香只对男子有用。”
一旁留春和挽冬的议论声传至耳畔,沈晏之无力地闭了闭眼,思考是苏清雪是何时开始算计他的。
然而动了动唇又觉得问这些没意思,最后转而问了句:“敢问陛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问出的只有这一句,没问出的话却有很多,譬如什么时候发现他不是许子言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所部谋……
对此,苏清雪只冷冷回了几个字:“六个月前。”
沈晏之怅然一笑,是他糊涂了,既然有留春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一步步算计着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