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从何处来

“连长，真的舍不得您。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秦正笑着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想我了，你们就过来看看。”

上百名退伍军人含泪与秦正分别。

“快进去吧！到了家乡，都写信给我报平安。”秦正看了眼手表，催促他们进站。

不知是谁，声带哭腔，带头唱起了军歌。

一时之间，气氛悲伤。

秦正静看他们，在他们哭着唱完一首军歌后，他大声喊道：“全部都有！立正！”

听到命令，退伍军人们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向后转！齐步走！”

退伍军人们虽然不舍，却没有违抗最后的命令，迈开沉重的脚步，往车站走去。

目送他们消失，秦正望向站在卡车旁的青年。

“走吧。”

陆战胜情绪低落。抬眼看向秦正，又垂眸盯着他的左腿。

秦正为了救他，左小腿被砍了，长军裤空荡荡的，现在撑着拐杖才能行走。

是他毁了秦正，还害死了两名战友。陆战胜这段时间，心里很痛苦。

秦正拄着拐杖走到陆战胜的面前，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回去吧！”

陆战胜沉默的点了点头。上车的时候，他帮忙搀扶秦正。

绿卡车调头离开火车站。

秦正漫不经心望着路边。

倏地，看到一个六岁大的男孩正蹲在路边，神色迷茫。

秦正眼神微变，出声说道：“停一下。”

陆战胜诧异，汽车兵靠路边停车。

见秦正要下车，陆战胜打开车门先一步跳下车，搀扶着他下车。

秦正拄着拐杖，慢吞吞的朝那个男孩走去。

陆战胜疑惑，跟着他走，出声问道：“怎么了？”

秦正没有回答他。

正在发呆的男孩，察觉到什么，扭头望向四周。

这一看，他怔然，神色惊讶。

那个抓着拐杖朝他走过来的男人，跟他的父皇长得一模一样。

秦正来到了孩子面前。低头审视着对方。

这个孩子，跟他的老五年幼时容貌一样。

陆战胜跟过来，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出声询问秦正：“怎么了？”

自从秦正伤好出院后，先后收养了四个男孩。现在看到秦正跑到这个男孩面前，陆战胜有种预感，秦正可能会收养这个孩子……

秦正目光深邃地盯着这个男孩，缓缓开口问道：“你从何处来？”

小脸面色变了变。男孩低声说道：“胜州……”

秦正看他的眼神变得温和。伸出右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对他言道：“随我回家？”

男孩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正，小手攥成了拳头，没有开口说话。

陆战胜忍不住低声劝道：“秦大哥，你已经收养了四个孩子，难道还想再收养一个？”

秦正收养的那四个男孩，一个耳聋，一个有心脏病，一个兔唇，还有一个孩子右脚多长了一个脚趾头。因为给几个孩子治疗让他们恢复健康，秦正现在一贫如洗。

况且，眼前这个男孩给人感觉很怪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历尽沧桑。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秦正没有理会陆战胜的话，他告诉男孩：“你先随我回家看看，如果不喜欢这个家，我会送你离开。”

“秦大哥……”陆战胜还想再劝。

男孩突然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秦正的身旁。

秦正带他朝绿卡车走去。

陆战胜面色担忧地望着秦正。

路上，秦正并没有开口询问男孩的来历。男孩也没有开口询问秦正问题。

倒是陆战胜，询问了几遍男孩的来历。男孩沉默不语。

见这孩子一直不搭理他，陆战胜觉得无趣，不再理会对方。

三辆绿卡车从火车站，开了一路，回到镇上，又从镇上，开往边防区。

回到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陆战胜扶着秦正下车，本打算送他进去，被秦正拒绝了。

“你回营里吧！”

陆战胜欲言又止，最后听从秦正的话，与汽车兵离开了大院。

秦正带着男孩走进大院。

哨兵见到秦正，朝他敬礼。

“秦连长！”

秦正笑着回应对方。

男孩看了眼哨兵，好奇秦正现在的身份。

“哟！秦连长回来啦？这孩子是？”

吃过晚饭后的人，喜欢在院子里坐着闲聊。看到秦正带着一个眼生的男孩回来，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秦家这位又领养了一个孩子！

秦正拄着拐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回应对方：“我家老五，叫秦信。”

闻言，男孩倏地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秦正。

是他的父皇！

“不是我说，秦连长，您还没结婚呢！这半年来，收养了四个孩子，现在又收养第五个孩子。养孩子可不容易！您这样，日后哪个姑娘愿意嫁啊？”

秦正笑了笑，没有回答对方。继续往前走。

在他离开后，邻居们一脸无奈。

“这个秦连长，本来条件挺好的，因为捡了几个孩子回家，给那几个孩子治病，现在穷得要死！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唉！秦连长就是太心善了。”

“可不是嘛！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