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舟子看着面前身穿道袍的人,恨铁不成钢。
张靖阳笑得流里流气,十分恣意。
“玄舟子道长,别忘了您也是帮凶。”
“那还不是为了救你。可你倒好,不但不知悔改,而且还联合赌坊那些歹人一起陷我于不义。”
“哥……”
“守仁观里,没有你哥,只有玄舟子。”
“好,玄舟子道长。”
曲夫人领着众人,站在药王殿旁的通道口。
是等护院的回话,也是守株待兔。
护院奉命上前查看情况,悄悄地来,悄悄地折回。
“夫人,后面没有狐狸,是两位道长在说话。他们说到了帮凶、赌坊。”
顿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云婆仿佛爆发出力量,一个箭步冲到药王殿后面,揪着两个道士又打又骂。
玄舟子也就罢了,张靖阳怎么可能不还手。
两名曲家护院得了曲夫人的命令,上前保护云婆。
他们一边不让云婆受伤,一边不让那两人离开。
观主听说有两个道士在药王殿后面闹事,带着一群道士匆匆赶来。
看到的便是,道士与人打群架的场面。
观主挥了一下手里的拂尘,一声呵斥,让他们停下斗殴。
云婆坐在地上大哭:“这些杀千刀的,打断了我儿的腿,是想要我们娘俩的命啊!”
小道士们多的是认识云婆的,也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人对观主做了说明。
观主的目光扫过玄舟子和张靖阳,从失望到疑惑。
他问张靖阳:“你是何时入观的,跟哪个修习?”
张靖阳顿了一下,回道:“弟子于年初入观,跟随玄舟子师父修习。”
这时,曲夫人等人也走了过来。
二姨娘听到这个声音,仔细辨认那张脸,赫然而怒。
她指着张靖阳大声说:“大姐,就是他!他说大少夫人是不祥人,会克死大少爷。”
观主瞬间黑了一下脸,吩咐弟子:“去查一查名册,看看是否有此人?”
弟子应声而跑去。
曲夫人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玄舟子身上。
“玄清子道长,没想到又见面了。”
事实上,玄清子是观主的道号。
观主不禁蹙眉,问玄舟子:“这是怎么回事?”
玄舟子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得如此之快。
看着往日里尊敬自己的弟子们,此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辩无可辩。
观主对曲夫人施了一礼:“贫道玄清子,乃守仁观的观主。这位是我师弟玄舟子。”
曲夫人大吃一惊,说道:“这位玄…舟子道长,不久前曾为小儿算卦,给了一个生辰八字,让我儿冲喜活命。”
二姨娘指着张靖阳,在旁补充:“他找我说的恰恰相反,说大少夫人克大少爷。”
观主从零碎的话中提取到关键信息,一个头两个大。
他再次对曲夫人郑重地施了一礼。
“女善士,小观之人做出此等事情,待贫道查清个中原委,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去取名册的小道士一路跑了回来,向观主呈上名册。
张靖阳的两只脚尖不停左右移动,似乎是要寻找机会逃离此地。
他忐忑不安地看向玄舟子。
玄舟子垂首不语,两只手紧紧握拳。
在观主翻过数页名册后,玄舟子噗咚一声跪下。
张靖阳下意识地想逃,奈何曲家护院不给他这个机会。
玄舟子承认:“他是我的俗家兄弟张靖阳,因欠下许多赌债,有家不能回,我便让他藏在观里。”
观主问道:“女善士们说的,又是何事?”
张靖阳慌道:“不能说!哥,不能说!”
玄舟子犹豫,痛苦。
卢文喻出声说:“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观主说道:“这位善士言之有理。师弟,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玄舟子跪在观主面前,说出实情。
“大约两个月前,靖阳突然来观里寻我,说欠了赌坊的钱,让他以命抵债。”
“我心中不忍,便去赌坊为他说情。然而,赌坊的人却给出了一个提议。让我去一座府邸算一卦,靖阳之前的欠债就一笔勾销。”
观主问道:“可是这位善士家?”
玄舟子不敢抬头看曲夫人等人,低着头回:“是。”
曲夫人问道:“是哪家赌坊?那个生辰八字,也是赌坊给你的?”
“是双喜赌坊。”
玄舟子话落,张靖阳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
卢文喻嫌恶地瞥了那两人一眼,对曲夫人劝道:“娘,您别跟他们置气。至少,现如今夫君的病情确有好转。”
曲夫人满脸心疼地拍了拍卢文喻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
“娘和夫君待我好,我不委屈。”
曲夫人对观主说道:“观主,此二人可否交给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