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喻不禁替谢瑾捏了一把冷汗,吩咐匪石再去听听看看。
曲阳为卢文喻添满茶水,而后为自己也续上。
卢文喻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秦风与谢瑾尚未心意相通时,秦风曾意图囚禁谢瑾,被谢瑾逃了出来。”
曲阳略感惊讶,他知晓原书剧情,自然知道这事,但没想到卢文喻也知道。
只听得卢文喻继续道:“谢瑾逃出来后,曾向我求助。我力量微薄,帮不上什么忙,便赠予他一些银两。后来,他与秦风修成正果,还特意将我当时赠他的银两还给了我。”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交集。”
“他与我长得像,又都是哥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就想帮他一下。不过,我们也仅仅是见过数面,尤其是他与秦风成亲后,我就更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了。”
曲阳点点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卢文喻。
媳妇儿善良,但有分寸,该出手帮忙时会帮忙,该拒绝时也会拒绝。
两盏茶的工夫,匪石又跑了过来。
这一次,匪石眉欢眼笑地说:“那位林小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看着娇娇滴滴弱不禁风的,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把秦风说得哑口无言。”
“那位知事的女儿?”卢文喻诧异地问道。
“回少夫人的话,正是那位官小姐。就连府尹大人都震惊了,堂外听审的街坊们个个都对林小姐赞不绝口。”
卢文喻抿了一口茶,不再担心谢瑾。
曲阳陪他继续在茶楼坐了会儿,而后便坐上马车,回府去了。
当天下午,谢瑾上门求见卢文喻,归还伞和衣裳。
卢文喻观他面色平静,让迎荷收下东西,没有多说。
谢瑾主动说道:“曲少夫人,明日我就会离开江宁府了。”
“可有亲人能投奔?”上次,谢瑾要离开江宁府的时候,说去投奔一位表舅,但卢文喻听说秦风是在城外一座寺庙里找到他的。
谢瑾凄惨一笑,“之前欺骗少夫人了,我早已无亲无故。”
卢文喻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担心地问:“你有何打算?”
“总能有活得下去的地方。”
卢文喻想问为什么,但担心谢瑾不想提起此事。
反倒是谢瑾自己不甚在意,“曲少夫人不必为我担心,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很勇敢。”连坐牢都不怕。
“不瞒曲少夫人,其实我早就与林小姐约定好了,她会保我无虞。我只是赌,自己有没有看错林小姐。”
卢文喻再次被他惊到了,还挺佩服他们。
谢瑾扑哧一笑,既得意,又悲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风一定想不到,他想娶平妻,结果想娶的那个女人,联合他的发妻,一起把他给坑了。”
卢文喻但笑不语,心中不解的是,谢瑾竟然就这样在他面前,把他与林小姐合谋之事给说了出来。
谢瑾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迎荷手上的衣裳,说道:“曲少夫人心善,但日后还请不要再轻易借出衣裳等物了,即使借出也要及时收回。”
卢文喻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也不瞒谢公子,一模一样的衣裳,我还有两套。相同款式的,成衣铺里有出售。”
言下之意,不论是谁想用一身衣裳构陷他,都终将不会得逞。
谢瑾微愣,释然一笑。
在谢瑾告辞后,卢文喻重重地叹了口气。
曲阳从门外走进来,一见他表情就猜到他心中所想,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定秦风幡然醒悟,就又再次把谢瑾追回来了。”
卢文喻微微点头,“道理都懂,但还是会替谢瑾不值。”
他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而是他心里清楚,起初秦风与谢瑾纠缠上,是因为他们容貌相似的缘故。
这一点,卢文喻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每次提及谢瑾,卢文喻都忍不住对谢瑾心存一分愧疚。
曲阳摸摸卢文喻的头,温声说道:“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此时,离开曲府的谢瑾也对卢文喻心存愧疚。
他再次没有对他说实话。
今日来曲府走一遭,是谢瑾计划里的一步。
他了解秦风,只有让秦风自己查出来,才能让秦风相信,他已经离开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