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没什么反应。
朱辞远半蹲下身来,伸手在怀恩额头上一碰,果然很烫。
“怀恩?”
身子被人摇晃了几下,怀恩皱着眉头把眼睛撑开了条缝,人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头疼得像要裂开,似乎有人还在摇晃叫着自己,清清瘦瘦的。
“嗯?”怀恩摸索着面前之人的脸,嘟嘴捏了一把,嘿嘿地笑,带着几分傻气,“臭竹竿儿,才几日不见你眼睛怎么变大了?”
脸被人狠捏了一下,朱辞远怔愣了下,一时竟忘记反应,只觉得带着灼热的手掌指尖粗粝掌心中却带着滑腻,心中泛起涟漪,还没来得及深想,脸上就被人清亮地拍了几下,怀中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也变俊啦!真好看。说!是不是偷喝了小太监的童子尿?我跟你说,你现在这张脸可以去丘秉笔那里卖屁-股啦!”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朱辞远的脸色不是很好了。忍了忍,终究叹了口气,压下把这奴才扔在这里的冲动,将那只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的手拽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的人被人束缚着,很不舒服。挣扎着,嘴里嘟囔个不停,“欸,你抱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丘秉笔,不好那口,不好……”
“闭嘴。”
只见怀中人听到这句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清醒几分,朱辞远双臂便箍得松了些,可紧接着怀中人探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让我闭嘴。我可是三殿下身边最得脸的奴才!三殿下你知道吗?那是宫里最好的主子!你再让我闭嘴,我让殿下打你板子。”说完又哼哼唧唧地闭上了眼睛。
朱辞远摇摇头,要被她气笑了,腾出手来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儿。”
怀中人这才安静下来,在朱辞远怀里拱了拱,好像觉得还挺舒服的。
怀中的人拱动着,朱辞远觉得热流从小腹处蹿了起来,心想怪不得历代都要说太监祸国,这小太监长得着实阴柔了些。抬步要走,却想到他自小长在宫外,尊卑的念头很淡,觉得这奴才既然是因为自己而烧糊涂了,没办法行走,抱他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可若是宫中人看到了,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只怕要害死这个奴才。
便先将人放到床上,又匆忙出去往南走寻了几个太监,命其用担架把人抬回去。
***
待朱辞远回到端本宫时,吴祥带着人已人仰马翻地找翻了天,急得就要去报给皇帝和太后了。
吴祥刚出了门,正巧碰上了回来的朱辞远,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可他是奴才朱辞远是主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叹了口气,躬身相迎,“殿下饿了吧,早膳都已备好了。”
朱辞远客气了句,吴祥连忙弯腰说不敢。
随后,身后两个抬着怀恩的小太监跟了上来,担架上怀恩盖着被子,闭着眼睛装着还糊涂着。其实她方才打过喷嚏就清明了几分,认出了朱辞远。只不过回想起自己糊涂时说的话,一时进退维谷,生怕朱辞远眼下在气头上见她清醒就会发落了自己,只好灵机一动,继续装着糊涂,顺便说句殿下第一好的话拍个马屁。现在看来殿下还让人把自己送回来了,看来马屁的效果还不错。
怀恩在心里小小地窃喜了一下。只不过头昏脑涨的,到着实是烧得厉害,又听殿下似乎在与朱辞远说自己,忙强打起精神支着耳朵听。
“这奴才为我冻了一晚上,人烧糊涂了。”朱辞远耐下心来和吴祥说着,就是不想吴祥再多心。想想终究是自己有意而为埋下的祸根,既然不再想罚这个奴才,便不想再让吴祥更嫉恨怀恩,可眼下人都烧糊涂了,还是叫太医过来稳妥些,“你去叫个太医过来。”
太医?!
怀恩心里咯噔一下。听说太医通过把脉是可以分辨男女的!若是太医来了,可不就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