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又是那幅看不上眼的样子,眉梢覆着冷冷寒意:“倒让他享了清福。”
卫璟大半身子陷在光线照不见的暗处,下颌线条冷硬,眉眼化开凛冽严肃的威慑感,嗯了声,“让人把他送回盛府。”
顾青林也不想留盛清越在侯府过夜,他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一向如此,面上笑眯眯不吝寒暄,背后可不会给半分好脸色。
他今晚也喝了许多酒,头疼得很,叫来府上的护院将人抬进轿子里,冷嗤了声:“把人送到盛家。”
顾青林也不知道盛家费尽力气把盛清越送到太子身边是怎么想的。
一个长得漂亮点的草包废物,谄媚愚笨。
不是送来找死吗?还真指望靠他拉下太子?痴人说梦。
盛皎月被侯府的轿子连夜送回盛府,她昏睡不醒,只感觉被人抱了起来,随即又陷落软乎踏实的枕被里,用小脸蹭了蹭被子,窝着脸便继续睡去。
她这一觉睡到翌日晌午,日头渐深,屋内烧着炉火。
盛皎月浑身发软的醒来,脑袋笨重昏沉,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缓了片刻才察觉到她被送回了盛家。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脏也提了起来。
云烟端着脸盆进屋,见她醒来连忙问:“公子,头疼不疼?”
盛皎月点点头,都没什么力气说话。
云烟给她端来醒酒汤,看着她喝下边还要唠叨,“公子昨晚怎喝那么多酒?昨晚可把奴婢吓坏了。”
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得。
盛皎月也如劫后余生,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她确实都记不太得。
不过,想来那些同窗轮番给她敬酒,其中定有蹊跷。
也许是世子授意他们捉弄她,想见她出糗。
毕竟世子着实厌烦她,睚眦必报。她在老师面前不会撒谎,世子每次带着人出去胡闹,老师问起,她从来都是如实回答,久而久之,结下不少的梁子。
不过顾青林平常都对她笑脸相迎,面上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盛皎月坐起来的瞬间,脑子里忽然涌出昨晚断断续续的片段,男人掐着她下巴的手指,还有那句冷不丁钻进她耳朵里的话——“嫌热就将外衫脱了,没有水给你喝。”
她打了个寒噤,后背沁出冷汗。宛如劫后余生回过魂来。
还好。
没出大事。
盛皎月不禁怀疑,昨晚刻意灌她酒喝,其中有没有太子的手笔。
她不爱喝酒,不胜酒力。
醉后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上辈子,不知怎么被新帝发现她酒量不好,且喝了酒后特别乖巧老实,柔软可欺到近乎百依百顺,脑袋稀里糊涂时,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男人偏要以口渡酒,见她被烈酒呛得面若映桃。
她晕晕的被男人抱在怀中,被他铺天盖地的气息包围。
晕乎乎求饶。
得到的是更深刻的疾风骤雨。
想到往事,盛皎月除了害怕还想叹气,她得离卫璟远点。
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明日又要进宫,去卫璟身边陪他读书做事。
她如今是半点都不想再和卫璟扯上关系,盛皎月决定告个病假,请假的时日多了,便能以身体不好的原由顺理成章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