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宁看了看如今还没满十岁的铁头,快成亲?
她对这会儿田地的产量没啥概念,只记得这两年收成不好,交上赋税后,五亩水田加上十亩旱地,只够他们家里人每日吃一顿干的和一顿稀的。
就是往年收成好,为了攒银子,也只多出一顿稀的来,平日里也就三节加上过年能沾点荤腥。
她家若是能分得四亩地,应该是能吃饱的。
毕竟她家没分得房子,田地上总得多给些。
谁知她奶竟然因为她们这一房没儿子,只给分两亩田地。
哪有这么当娘的?这分明是想断了她家的活路。
还好姜宁宁有旁的生钱法子,就没想过从地里刨食养活自己一家。
往后她爹娘如何,她不管,若是老太太想要自己孝敬,门都没有。
哪怕这个年代,长辈就是天理,旁人动不动就能拿“不孝”二字压你。
姜宁宁听到她奶分家的方法,倒也没太大的反应,毕竟钱氏一贯如此,只要能从家里分出去,两亩地就两亩,往后她自个儿也能想法子赚钱,再说平日里她爹也能出去做活,更别说还有一根人参,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姜福来心中却格外不是滋味,心里头又是窝火,又是失望,别提多憋闷,那可是他亲娘!
两亩地,就算收成好,交上税后也不够他们一家子吃,家里有五吊钱,房子没他们的份,却只分他们一吊。
就因为他媳妇没生出儿子?他们不肯把闺女送去顾家给人当童养媳?
姜福来心中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他又想起家里的那根人参,前两日他还劝着媳妇闺女,说还没分家就得上交。
如今瞧瞧,她娘一发话,他爹就不吭声了,两个兄弟也是一言不发。
姜福来叹了口气,“那就这么分吧。”
他想,家里省着点,他多干些活,总不能让闺女媳妇饿肚子。
最后还是姜宝林拍板,银钱分给他们一吊,田地分一亩水田,两亩旱地,又分了两斗粮给他们家,不然交了税,二房一家日子没法过。
钱氏还欲再说,姜宝林起身就去找村长。
钱氏没法,又指着宋氏鼻子骂。
宋氏哪里管她?这会儿心情好着呢,那一两吊的钱她不在意,如今多了一亩地,又能远离婆母,心情好着。
往常婆婆骂时,她还站着听,任由钱氏骂,如今已经分家,她跟着男人后面一起回屋,心中盘算着那卖人参的银子和那一吊钱要怎么用,钱氏的话她压根没过耳朵。
姜宁宁迈着小短腿跟上去,进了屋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往常她可不敢这样。
姜福来道:“一会儿我去老屋瞧瞧看还能不能住人,咱们今日就搬走,吃过午食,我就去城里看看这人参能卖个什么价,我想着少说也能换三吊钱,还是得盖砖房,盖三间宽敞些的,就在老屋旁边盖,还能放些杂物。咱们得赶紧搬走,免得到时候他们说这人参该上交中公。”
宋氏点点头,“宁宁爱吃鸡蛋,一只鸡才六七十文,顺便买两只回来下蛋……人参挺值钱的,等去了县城,多问几家,可别被人糊弄去,若是还有余钱,买口铁锅,听说得二百文,若是银钱不够,咱们就买俩罐子应付一段时间。”
姜福来点点头,让宋氏在屋里收拾东西,他去老房子那边瞧瞧。
姜宁宁连忙道:“爹,我和你一起去。”
记忆中,老房子似乎离他家现在这个地方有些远,是个土胚房。
那几年收成好,家里余钱也多,孙氏一咬牙,便说要盖个砖房,就选了离田地近一点的地方盖屋。
老房子就放着没管,倒是没想到,现在能让他们用上。
这地方在村尾,后头是一个小溪,水很浅,只有离得近的几家媳妇会过来洗衣服,村前还有一条稍微宽敞一点的河流,那儿洗更方便,就是远。
就是平时挑水有些麻烦,溪水不能喝,得去前面的井那边挑水回来。
姜宁宁倒是挺满意这边的,房子破了点,好在清静,家门口一块大空地,只是篱笆院子歪歪斜斜的,得重新休整一番,屋里也积了一层灰。
她爹还念叨着:“也不知道这屋子还能不能住人,唉,能不能住都得住。”
姜宁宁就跟她爹说:“爹,屋顶的茅草像是缺了几块。”
不仅如此,看着也很旧了,也不知道她爹跑房梁上去修补,会不会把房梁踩断。
这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姜福来叹了口气,打消了把老房子当做库房的念头,篱笆院墙都倒了一大片,两年多没住人,墙上的土坯一碰就掉土渣,屋里更是惨,桌上有一层厚厚的灰,一进门就一股子呛人的味道。
姜宁宁又见她爹蹲下来,对她说:“大丫,咱家怕是得在凑合一段时日,得多攒些钱,到时候盖一间大些的砖房。”
姜宁宁点点头,安慰她爹道:“爹,咱不着急,你和娘日子过得舒坦就好,再说,老屋还宽敞呢。”
闺女的话让姜福来心中格外熨帖,他闺女打小就知道心疼爹娘,可不是旁人口中的“赔钱货”。
姜宁宁不愁赚不到银子,趁着她爹去屋里麻溜的将还没采集过的野花野草都采集好。
采集升级的规则有些特殊,像种植、养殖这两样的经验是固定的,采集则是第一次采的会有额外的奖励,后面再采集,经验会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