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律拉开了自己面前的抽屉,碘酒和棉签都是刚刚雪音来敲门的时候被他藏在这里的。
雪音伸出手去,拿了棉签,沾了碘酒,然后帮乔之律涂抹乔之律自己还没能涂抹到的地方。
少年身上的淤青一看就知道是积累了淤血没有散开,轻轻碰一下都会痛。
雪音帮乔之律擦完了碘酒,也没离开,而是用指腹按压着少年淤青的地方,轻轻将积累的淤血揉开。
“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吗?”雪音问道。
乔之律下午来他店里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结果去了一趟学校,回来就这样了。
雪音只能想到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并且这些事发生在自己出去买衣服的时候。
雪音不禁开始感到后悔,早知道乔之律会受伤,他就不离开了。
“不是。”乔之律摇摇头,回答:“是另外的原因。”
那个女生固然是骗他回了学校,但若是他执意要走,那个女生也留不住他。
是他让那个女生打电话把人叫来,也是他挑衅乔元浩动手的。
“可以跟我说说吗?”雪音问道。
乔之律抿了抿唇,没答话,心里开始有些后悔。
他当时怕雪音回来看到他打架,在打斗中根本不躲避乔元浩那些人的攻击,身上硬生生的扛了几管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人给解决了。
他本来想着,回来以后自己擦点碘酒,过几天淤青散了也就没事了。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雪音发现了端倪。
乔之律不想细说自己打架的原因,也不想让雪音知道乔元浩这个人。
那种垃圾,不值得。
乔之律不再话说,雪音也就不再追问了。
小孩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就像他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样,他到现在,都还隐瞒着乔之律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与乔之律之间的关系。
只是,看着乔之律身上的伤,雪音却依然难以克制自己的心疼。
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完美的保护好乔之律。
无论他怎么小心翼翼,最后都还是让乔之律受了伤。
雪音的心情有些糟糕,他收回了手,叮嘱少年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然后把碘酒和棉签收了起来,转身离开。
雪音心情不好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会冷上几分。
这是在雪音有意克制的情况下。
若他不克制的话,外面应该就是五月飞雪了。
乔之律明显感觉到了房间里气温的变化,他看着雪音沉默的背影,忽然开始心慌。
雪音是因为他打架了,所以生气了吗?
乔之律迈开脚步,几步就追了上去,然后挡在了雪音面前,低垂着头道歉。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孩子,他只是一个装成好孩子的坏孩子。
雪音闻言,停下脚步看着乔之律,他幽蓝的眸子里倒映出少年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雪音目光落在乔之律手臂上淤青的地方,顿了顿,继续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受了伤。
*
“浩哥,你要的乔之律的资料查到了。”
废弃的旧工厂里,一个手臂上纹着猩猩的寸头少年把手机递到了乔元浩的面前。
“乔之律每周五都会去这家叫‘雪花工艺店’的地方,听说这店的老板是他哥。”
“啥?”
乔元浩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这店的老板是那个小杂种的谁?”
“是他哥。”
纹身小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把一张偷拍的照片点开,放大在乔元浩面前,指着照片上雪色长发的男人道。
“这是他哥的照片。”
乔元浩盯着照片上过分温柔好看的男人看了两秒,呸了一声。
“放屁!”
“那小杂种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哪儿来的哥!”
乔元浩的语气过于笃定,以至于纹身小弟都开始怀疑自己查到的资料了。
“可是,我问过的人都说那个老板就是乔之律他哥啊……”
乔元浩闻言,冷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特么还说我是皇帝老子呢,你信吗?”
纹身小弟不敢反驳乔元浩,小声提出疑问。
“那个男人不是乔之律他哥,又是什么人啊?”
“听说当初乔之律从精神病院出来以后,就是被他带走的……”
“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总不至于这么不求回报的照顾乔之律这么长时间吧……”
“是啊,陌生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那个小杂种这么长时间呢?”
“还把小杂种送进了丰城最好的高中。”
乔元浩盯着雪音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怪异起来,然后他抬头问他面前的小弟。
“一个是有钱的大老板,一个是没人要的孤儿,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小弟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乔元浩是什么意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不……不会吧……乔之律不是还在上高中吗……”
“怎么就不会了?”
乔元浩冷笑,“有钱人不就好这一口吗。”
乔元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就是正确的,否则实在是无法解释雪音为什么把乔之律留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白天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人多势众带武器,最后却被乔之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可算是让他抓住了乔之律的致命把柄,乔元浩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
“MD,小杂种,看我这次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