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似曾听父皇说过,这郡守每月奉银,二十两”
杯盖自指间滑落盖上,咔地一声,吓得陈惟庸全身一颤。
“那不知,这气派的郡守府是如何建得”
“下官,下官……”
萧璃玥一双美眸倏地变得幽沉,眸光亦是幽冷,“令公子更是阔绰,一出手便是几百两银子,还有连本宫皆少见的鸽子蛋般大的夜明珠”。
陈惟庸全身已是抖如筛糠,“犬子,犬子他”。
“陈大人是怀疑本宫冤枉了令公子吗?”
“下官不敢”
“来人”
后院西侧厢房,深棕色的八角桌上放着满满一托盘白花花的银子,而顾墨白正背对着房门解开自己的包袱,将里面的衣裳取出,而后将银子放进去。
只是放至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将银子全数拿出,再将衣裳放进去,而后又再往里放银子。
“是非之地,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哎,这当官的就是有钱,随便一出手便是几百两,只是没想到,这区区一个郡守府的公子,竟是要比当朝公主还要大方”
“还有这夜明珠”,修长的两指捏住那颗夜明珠举过头顶,“虽不够透亮,算不上上品,但也是极好的”。
“嘭!”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粗鲁地推开,顾墨白一惊,回头一看,竟又是夏四与商六。
“怎么又是你二位姑奶奶!”
“在那儿”
商六一眼便看见了包袱里白花花的银子,几步上前就将东西拿了过来。
“夜明珠呢”
顾墨白闻言忙将手背到了身后,“你们这青天白日的明抢啊,公主的手下便可这般嚣、、哎,我的夜明珠!”。
夏四不知何时站到了顾墨白身后,在其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将夜明珠给拿走了。
“你、你们给我站住!”
等顾墨白喘着气赶到前厅时,萧璃玥正坐在厅中喝茶,而夏四与商六则气定神闲地立于其后,顿时更来气了。
不久前,顾墨白追着二人出来,却发现她们竟嗖地一下上了屋顶,简直欺人太甚,有轻功了不起啊!
无法,顾墨白只能转头去找萧璃玥,却发现不在房中,问了府中婢女方知在前厅。
“公主殿下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这青天白日的竟纵容属下强抢民女!”
萧璃玥正欲饮茶的动作一顿,眉梢微扬,“强抢民女?”。
“这、这不重要,就是她们”,顾墨白伸手指着夏四与商六两人,“青天白日的闯入我的房间,抢走了我的银子和夜明珠”。
萧璃玥搁下手中茶盏,“顾姑娘可知,你那些银子与夜明珠是如何得来的”。
“当然是我辛苦赚来的,那可是郡守公子付给我的诊金”
“郡守搜刮民脂民膏,贪赃枉法,方才皆已经招了”
“……贪没的是他,又不是我”
“可顾姑娘手里拿的便是赃”
“……”,顾墨白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公主自己给的诊金总不会也是赃吧”。
萧璃玥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元三,“说说这黎城大夫出诊的诊金是多少”。
“回禀公主,据属下查探所知,黎城大夫的诊金少者十文钱,多者也不过五两”
“若兰,上回你付了顾姑娘多少诊金”
“回公主,二十两”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明明给了我五百俩”
若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只有二十两是给你的,剩下的是公主要拿去赈济灾民的”。
“……那你为何不说”
“我想说的,可顾姑娘抱着钱就走了”
“你、你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啊!”,顾墨白气得指着若兰的手皆在抖。
“公主”,元三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这贪没赈灾银俩按律应即刻打入大牢,听候陛下处置,这收受高额诊金也亦有骗取他人钱财之嫌,按律除没收所得钱财之外,还应处双倍罚金”。
“……”
“你们、你们主仆沆瀣一气,就想栽赃嫁祸于我!”
顾墨白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顺手抄起萧璃玥手边的茶盏便送到了嘴里。
“那是公主、的”
“啪”的一声,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紧接着便听到若兰的惊呼声,“啊!”。
萧璃玥略略抬眼,却见顾墨白右手抚着胸口,而嘴角正有暗红的血液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