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听了两眼都近乎要冒火了,这已是自家公主第二次被人这么说了。
可看看公主,连眉都未皱一下,只冷冷下令,“出发”。
这红衣女子估摸着自己是逃不掉了,便自觉地上了自己的马,跟着马车后边儿一起走了。
不过这一路上,女子却丝毫没有正受人胁制的感觉,不时哼哼小曲,不时感叹一下这风景如画赏心悦目,不时还找方才还被剑抵脖子的元三他们说话,当真是聒噪得很。
若兰听着这人说的那些话,气得差点头发皆竖了起来。
“哎,你们主子天天皆是那么一副冷脸面瘫的模样吗?”,用手挡着嘴似要压低嗓音,却是一字不落的全传进了马车。
被全然忽视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们定是不敢说出来吧,也是,若是被她听到,你们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
“哎,你们可娶妻嫁人了?若是还不曾,我帮你们物色如何?!放心,相貌定是不会输给你家主子的”
若兰白眼一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家公主可是这天下第一美人。
若兰微微偏头,看着正闭目养神的萧璃玥,就连睡着都美得如此不可方物,试问这世上又如何能找出第二人来。
“不用说,你们主子定也还没意中人吧,哎,就她那性子,我看啊,难!”
“嘭!”
若兰惊地迅速抬眼望去,果然,萧璃玥已睁开了双眼,眸光微冷。
“奴婢该死”
萧璃玥依旧一副冷淡的神色,“既知她是胡言乱语,又何必动怒”。
“喏”
可外边儿也有人与若兰一样不淡定。
“你再乱说公、小姐的坏话,当心我把你的嘴给缝上!”
“十一!”
行于马车旁留着两撇细长的八字须的秦一一开口,一身灰衣、浓眉大眼的十一便立马闭嘴不语了。
酉时三刻,萧璃玥一行人终于抵达熙国边城黎城,黎城郡守亲自出城门口相迎。
大队人马直接宿在了郡守府中,待一切安排妥当,萧璃玥便命人将那红衣女子“请至”会客厅里给手下治伤。
“放开我”
夏四与商六默契的一松手,猝不及防的红衣女子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好容易站稳脚跟后,却是先整理其身上的衣裳来。
待确定仪容端正后,抬头,直直便瞪向了方才的两个罪魁祸首,一脸漠然的夏四,还有一脸挑衅的商六。
“你们、你们也忒粗鲁了,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女子与女子之间便可这般动手动脚吗?”
“……”
“劳烦姑娘开始给他们治伤吧”
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一转身,便见正悠然端坐于右侧客位首位的萧璃玥,不再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而是换上了一袭澄澈迷人的冰蓝长裙,美则美矣,看着却是更冷了。
“不干!我都还未吃东西,哪有力气替你治他们”
红衣女子说着转身便欲离开,却再一次被挡住了去路。
“救人如救火,姑娘便先委屈一下吧”,萧璃玥抿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开口。
红衣女子闻言倏地转过身,上扬的眉尾一挑,“公主您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您又不用出力费神,只需坐那儿喝茶看着就行,说得自是轻松”。
“你、你大胆!竟敢对公主无礼!”,一直在旁躬身哈腰站着的郡守沉脸怒斥道,“公主命你替诸位治伤,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谢恩,还在此大放厥词,论罪当斩!”。
红衣女子非但无半点畏惧之心,还对着郡守妩媚一笑,“郡守大人还当真是威风呢,公主还未发话呢,大人倒是先动怒了”。
“下官该死,请公主恕罪!”,郡守立马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萧璃玥不慌不忙地搁下手中茶盏,连看都不曾看过跪于地上的郡守一眼。
“陈大人也是一时心急,起来吧”
“谢公主”
郡守战战兢兢的缓缓起身,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比之开始,这腰身又弯得更低了。
萧璃玥微微抬眼,“姑娘想必也不愿一直待在这郡守府中吧”。
“……”
红衣女子与萧璃玥对峙了许久,终是先败下了阵来。
“好,好,我治”
没多久,郡守府里便开始传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与叫喊声,还有碎碎念的絮叨声。
“哎,真是倒霉!不过是去采个药而已,却无端碰上打打杀杀,这便罢了,我不过是个路人而已,竟还无辜被人挟持,更离谱的是,挟持之人竟还是当朝公主”
“果然,这些当权者就会欺负善良的老百姓,这饭都不让人吃,便逼着别人治伤……”
“啊!姑娘,你轻点!”
“啊,抱歉”,下一刻却传出了比方才还要凄惨的叫声,“哎呀,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小女子还未用晚食,饿得有些头晕,所以这手脚便有些不听使唤,没把握好力度”。
那小兵听了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瞧着这女大夫美得就跟个妖精似得,怎得这脾气却这般、、、古怪呢。
红衣女子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径直拎了药箱便走到了下一个面前。
“十一是吧”
十一轻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了另一边,“来吧”。
红衣女子一双勾人的眼睛浮起一抹笑意,“好,是条汉子”。
说话间便拿了剪子三两下便将十一的右手袖子给剪了开来,上臂处赫然可见一长约四五寸的刀口,足有一个指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