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你。”周厉承再次说出声,他知道霍寻寻听不明白,可他还是要说,“寻寻,你别丢下我,不要离开我。”
霍寻寻以为他哭魔怔了,而且占了酒情绪总会激动些,她理解的,一下下顺着他的背安抚,“只要你不辜负我,周厉承,五年都等了,一辈子又何妨。”
“寻寻……”上天可怜他,竟然叫他再次从死亡边缘爬起来,他重新活了过来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要寻寻,他要她的一辈子!
换了新地方,霍寻寻翻来覆去睡不好,周厉承并没有急着与她同住一房,而是像以前一样她和秋天一间房,不过房中放了两张大床,整间房大的离谱,她睁着眼看窗外透着的月光,突然手机屏幕亮了。
大半夜的收到霍祯的消息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霍寻寻本不想再与他接触,霍祯却不想放过她。
他发来几张她的照片就不说话了。
霍寻寻看着照片里她的睡眼,白色的纱裙睡衣,黑色长发铺在枕头上,睡裙卷起一截,长裙拉短了落在她的膝盖上,露出一段细长的小腿,而她被拍下照片时浑然不觉,且睡得很安稳,嘴角微翘像是做了一场甜蜜的梦。
她早已不是那样单纯美好的模样了,霍寻寻紧咬唇瓣生怕她的颤栗从嘴间冒出,后背更是阵阵发凉,摸不清霍祯的意思。
再盯着几分钟,霍祯没有下一步动作了,霍寻寻索性关机留得清净,被他威胁的事要告诉周厉承吗?她踹了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另一边,周厉承独坐空旷的房间。
他靠在沙发背上,单腿撑起,右手臂搁在膝盖上,指尖垂下去。从手腕凸起的疤痕处渗出暗红的血渍,鲜血正从垂下的指尖滑落滴在了地毯上,暗色地毯吸纳了外来污秽,悄无声息的接收又归于平静。
凌晨时分,许久不用的邮箱再次收到陌生邮件,不过这回有了署名,一个单字,谷。
周厉承兀自冷笑一下,眸光锐利不可挡,他站起身来,拾起桌上的刀片走到书架前,翻开一本古书,将刀片夹在了其中。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新鲜的伤口,左手敷上去紧紧按住,痛快淋漓,越是痛越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他回到了锦城,旁人都说周厉承变了,他变没变自己最清楚。
在部队里,领导请了军丨医给他诊治,那人看着他的手腕的伤口露出讶异的神情,“你自残?”
周厉承裹上纱布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军丨医不信,还是给他做了相关的检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一年后,周允升希望他回家看看,电话里说他很久不回家,父母很是想念。
周厉承说:“你是想周厉昀了吧,周先生。”
生疏至死也不过如此了。
周厉承在最后一年疯狂卖力,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要去,九死一生,算是奇迹了。他成了部队里的“疯子”,一身伤丝毫不在意,他好似不会疼也不怕牺牲,流的血比普通人几十年还丢的多,他从重症手术室推出来时,父亲狠下心来一巴掌差点把他打懵。
“周厉承,我跟你母亲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你想死是不是也要等我们走了再说!”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厉昀怎么就救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跟你母亲才甘心啊!”
周厉承回到锦城前夕,父亲联系好了国际有名的心理专家,周厉承放了专家鸽子,父亲问他到底要怎么做才愿意去看病?
他说:“我要见霍寻寻。”
父亲不解,扬起的手在颤抖,迟迟未曾落在他脸上,周允升气到心脏病要发作,“霍寻寻,这女人就对你这么重要?你连命都不要,就为了她?”
“我只要她,我只要霍寻寻!”周厉承坚决的眸光实在是太刺眼,周允升拿他没办法,周厉承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他拿主意的小儿子了,他已经长成了另一幅模样。
没人知道周厉承发生了什么,出了部队,那就是他唯一的秘密。也没人知晓霍寻寻在他心里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霍寻寻是他的命,是能够将他唤醒的护身符,是神明对他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