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得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陆垣狠为霍祯捏一把汗。
霍祯的拳头怎么比得上周厉承?他早前就比不上,后来更比不上了,吃了几记拳头,早已被周厉承撂倒在地,身上的西服也变得皱皱巴巴,霍祯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如此闲适的姿态惹得周厉承怒火无处发泄。
他再想一拳挥过去,霍祯低头擦去自己嘴角的血,缓缓抬头看他说道:“你还是老样子,周厉承,还是只会用拳头说话。”
“是吗?你一直都当我是个草包,只会动武动拳头?”
霍祯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如果你聪明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打我难道是为了寻寻?”
“你他妈叫谁呢,谁他妈容许你这样叫她?霍寻寻是你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怎么,查到了消息也不愿意承认?我了解你周厉承,我们算得上是同一种人,你想要的我为什么不能要,我不光要我还要占据一辈子!”
霍祯此刻的疯狂让他寒心,他们好歹是认识许久的朋友,二十出头那会谁不是吊儿郎当青涩懵懂,但恐怕霍祯的野心从那时起就有了,他藏得很好,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在周厉承不在的这几年里成功出头。
“你想都别想,我回来了,你也别想好过,寻寻受了多少委屈我会一样不差的还给你!”
周厉承咬牙警告他,霍祯倒是笑出声,“当年的事我们可是同谋,你上了霍寻寻,我拿到了霍氏,啧,那杯庆功酒我们至今未喝,真遗憾呐。”
他的话真难听,周厉承扬手托起一把椅子甩过去,霍祯往旁躲了躲,椅子砸到了诺大的屏幕上,碎裂声在身后炸开,霍祯用着最为嘲讽的语气告诉他,“你说她能接受多少次背叛?你回来的太迟了,周厉承,你也好过不了,我等着看你笑话。”
周厉承清楚得很,他给寻寻讨回公道,也是在给自己插刀子,他让霍祯多难受,自己也会遭遇到同等的惩罚,五年前的戏弄,玩丨弄的从来都不是霍寻寻,而是他的心。
市医院外的公交站。
小小的人儿扎着两个羊角辫,软呼呼地贴在霍寻寻的怀中。
“妈妈,我不要打针了,好疼哦。”
霍寻寻亲亲她脸蛋,语气温柔如水,“那我们就不打针,哪里疼呢,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呼呼呼……”霍寻寻给她吹小手手,秋天觉得痒痒的,咯吱咯吱笑出声,“妈妈,我要吃糖葫芦。”
“你昨天就吃了,今天不准吃了。”
“不嘛不嘛,妈妈最爱我了,我就吃一颗!”
“唔,行吧,就一颗哦。”
“好诶,那剩下的我放着吃,这样妈妈就不用再给我买啦。”
霍寻寻望着秋天清澈的双眼,心下涌起一阵波澜,秋天还小但是尤为懂事,知道买糖葫芦会花钱也知道省着吃。这样可爱的宝宝,为什么要生病呢?霍寻寻鼻尖泛酸,实在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秋天,等天气暖和了,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吧。”
“好诶,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
盖章了就不能反悔,“妈妈答应你。”满目萧瑟也变得温柔坚定了。
霍寻寻从霍祯车里跑出来那刻开始,她就下定决心不再与霍祯有关系,他也的确做得出来,惹他不快的当晚,医院就说约好的专家来不了了,他们建议与其在医院里住着浪费钱不如先回家等消息,反正孩子的病情逐渐稳定,近段时间不发病一切都好说,万一再闹一次就真得换心脏了。
医药费是个大问题,霍寻寻想过很多办法,她可以去卖掉自己的器官,甚至可以去试药,总有机会救她的孩子,再不行她就去求周厉承,可是周厉承在哪里啊。
眼泪慢慢缩回去,霍寻寻已经不相信眼泪了,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妈妈,公车怎么还不来?”小秋天等的不耐烦,也不愿意坐在她腿上了,她跳下去指着对面的风车大叫,“妈妈,快看啊!那里有好漂亮的风车,呼啦呼啦转啊转,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不同的颜色哦。”
“是吗?”霍寻寻看不到颜色,她只看到黑白色在那里转啊转。
她问:“秋天,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呀!”
“花花是什么颜色?”
“红色,粉色,五颜六色都有的!妈妈,你好笨哦!”
“是嘛,可是我的秋天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哦。”
“当然!”
秋天趴着她腿上冲她乐呵呵笑,霍寻寻的疲惫一瞬间被洗刷干净了,她再看向对面的风车,恍然中有了一抹异色,昨日的雨今日的晴,阳光照射在那人的身上,像是与生俱来的光景绵长悠远,他从光影中一步步走向她,霍寻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
“周厉承。”
回忆里,他总是强硬的拽她在身边,一刻钟看不见了总要找她,周厉承为她打过架为她教训过小混混,还带她看过明媚朝阳和绚烂落日,她还记得他印在额间的吻,轻柔似羽毛又满含深情。
他会不停歇地对她说:“寻寻,你是我的寻寻,没有人可以代替。”
可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念着她的人突然消失了,那道奇异的色彩也不见了。
“寻寻……我回来了。”
周厉承站在她面前,恍如隔世般。
霍寻寻隐忍着眼泪,朝他露出熟悉的笑容,好似昨天才分别一样,“你又打架了?”
“寻寻。”他迈向她,指尖在发颤。
“这样不好。”
霍寻寻维持着对他最诚挚的爱,最单纯的爱,一直坚持到现在,在她面前,周厉承就是世上最污秽的东西,可即便如此她也一眼认出他。
再深刻的眷念萦绕心头,周厉承也不敢轻易的拥住她,只是红了眼眶慢慢握住她的手。
久违的触碰,她的寻寻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