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奈的宿舍在五楼。
等一行三人到了温奈的宿舍,薛权累得气喘吁吁,他站在宿舍门外,看着脸不红气不喘拎着两个行李的路炀,脸上神色一言难尽,
这不是牲口是什么,这体力谁比得过。
他留在这儿就只能沦为“虚弱”废物来衬托路炀。
“我先溜了溜了,学妹们还在等我。”
他的去留根本吸引不了路炀的半点目光,温奈也不懂男生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简短地道了谢。对于薛权的离去,两个人没有半分挽留。
这会儿时间还太早,空荡荡的宿舍里没有一个人。
四个床位全都空着,温奈找到自己的铭牌,将行李贴着下面的书桌放好。转头一看,路炀还惬意地倚在宿舍门框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温奈和他四目相对,立马心虚地转移了视线,“你怎么还没走呀。”
谁知她这话说出口后,路炀不仅没有离开的打算,还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进了她的寝室,打量了下寝室里的摆设和布局,
“这么想我走?”
他没给温奈开口说话的机会,晃到了她面前,大咧咧地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一伸,穿过温奈身侧两旁的空地,看起来就像他用腿将眼前的小人儿环住了一样。
路炀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撑着自己的半张俊脸,满是戏谑地瞅着眼前的小姑娘,明目张胆地撒着谎,
“诶,搬行李有点累到了,不会有人这么没良心吧。”
温奈最受不了路炀耍无赖的样子,他调笑时总是喜欢用轻飘飘的语气、似是而非的腔调,折磨地她耳尖发红。
“一会儿我室友来了,你不尴尬么。这里可是女寝。”
她索性撇开脸,战略性后撤半步,逃离了路炀气场过于强烈的范围。
路炀偏偏没接她的话,只是好笑地反问她,“哦~~脚又麻了?”
“没有……”温奈有点气恼了,说话间语气都带上了颤音,让听的人心里就像被奶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道。
路炀长臂一伸,攥住她的手腕,
“没有你退什么。”
炽热粗糙的掌心烫上温凉莹润的细腻肌肤,强烈的温差让温奈情不自禁抖了抖胳膊。
就算她只有三分气性,这会儿也被路炀激出七八分了,她瞪着澄澈的眸子看路炀,“就许你凑上前来了,不许我退后半步吗!”
宿舍外的喧哗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透过半掩的门传进来,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中间开始发酵,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微微凝滞住了,阳光透窗打在路炀半张侧脸上,映衬地他的面容格外深邃。
路炀的笑意突然更深了,他松开她手腕,向前俯了俯身,两根手指就捏住了温奈脸颊上的软肉,
“行啊,温奈奈同学。放了三个月的假就敢和我叫板了,嗯?”
哪怕是路炀坐着,温奈站在他面前也不过高出了半个脑袋,这会被掐住了脸,更没什么气势可言了。
温奈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路炀的高大身形几乎可以覆盖住她的影子,就无声叹了口气。
她怎么老是活在路炀的阴影中。
路炀屈起一条腿,松开她。手指拂过腿上银色的装饰链条,舔了舔下唇看着莫名像认错小学生的温奈。
他又没说什么重话,手上也没使劲儿呢。
怎么就一副受了欺负的怂样了?
他下意识揉了揉手中微凉的链条。
路炀的手指很修长,根根骨节分明,指甲都修剪得十分圆润整齐,他摩挲着链条的动作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温奈看着他微微蹙着眉作出这样的动作,让她莫名后脖颈一紧,一股紧张的战栗感从尾椎蔓延上大脑皮层,说不清是麻还是怕。
应该是怕吧。
路炀这个人从小就张狂,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学校里高调地无法无天的存在。因为他的关系,她都交不到什么真心的朋友,她不想美好的大学生活也被他“毁”掉。
“怎么不说话了?”路炀眉眼含笑问道。
面前看起来还似温和的路炀好像有魔力,温奈头皮一紧,试探着说道,“路炀,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说。”
温奈双手垂在身边,手指头转着绞了绞裙子边边。
她要说的话可能会挺伤人,但是……她觉得路炀不会真的生她气的。这种潜在的直觉让她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十年来都想说的话,
“就是、就是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老这样对我,我怕同学们误会。还有大学里也挺忙的,我想……”
温奈看着路炀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来,她声音也随着越来越小,直到消声。
“想什么?”路炀眸中的笑意微淡,但还是面色柔和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多参加一点活动丰富一下学习生活,”
温奈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恨不得下巴尖顶到胸膛上,
“如果大家知道我和你很熟,又要‘特殊’对待我了,我不喜欢这样。”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和路炀早恋呢,动辄起哄他们两个就算了,路炀却从来都懒得解释,她说的话又没人信。
真是给她带来了好大的困扰呢!
想到这里,温奈的底气又足了。错的又不是她,她只是不想再被大家误会了而已,干嘛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