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的人很多,大多都是看完烟火大会的人,还有带着小孩的夫妇,附近的学生们。
橘千夏走的很慢,因为她穿着有些不合脚的木屐,刚才来的时候有黑川花在等她,所以她走慢一点也没关系。
现在,她为了跟上狱寺隼人的脚步不得不加快脚步,即使如此,还是有些慢。
而且……
脚好痛,好像被磨破了。
周围都是要回去的人群,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被推搡了几下之后,橘千夏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抓前方那个人的衣角,然后,她抓到了一个陌生人。
走在前方的中年男人回头,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嗯?”
“对不起,我抓错人了。”
她匆忙道歉,低着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
不见了。
狱寺君不见了。
橘千夏看着来往陌生的人群,突然有些委屈,是因为她走太慢了,所以被丢下了吗?
她握紧了手袋的绳子,低着头慢吞吞的往前走。
脚好痛,痛死了。
一定是狱寺君离开了,所以才会产生了这么疼的心理作用。
祭典的那道街并不是很长,她就这么一边忍耐着脚的疼痛,一边和流动的人群一起走出了祭典。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橘千夏靠在路边那棵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橘千夏!”
掺杂着怒气和着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狱寺隼人从祭典入口处走了过来,和刚才那副淡漠的表情不一样,这会,他眉梢皱的很紧,脸上的表情十分生气。
狱寺的语气很冲,带着质问:“你刚才去哪了?”
橘千夏被吼的一愣,眼底瞬间湿润了,害怕被看到,她立马垂下了脑袋,轻声说:“你走太快了,我没跟上……”
“哈?我走的很慢好吗?你……”
话音骤然顿住,他从她身侧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视线紧盯着她的脚,“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诶?”橘千夏茫然的抬起头,“什么伤?”
“脚不是流血了么?”
她低头望去,穿着木屐的脚趾的缝隙里确实沁出了些许红色的液体,很少,不是很严重。
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那么痛。
“我刚才在找你,所以没有注意。”橘千夏解释完以后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极为小声的说:“脚好痛。”
狱寺哽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你是笨蛋吗?木屐磨脚不会跟我说?”
“我怕你骂我嘛,你以前很不喜欢我给你添麻烦的。”
“……”
他沉默几秒,朝她伸出了手,“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忍忍就走回去了。
慢了一步,这句话恰好没能说出来。
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好!”
橘千夏一只手拎着手袋,一只手勾着他的肩,踮起脚尖爬上了眼前的那有些纤瘦的背脊。
在她靠近他的一瞬间,她觉察到他的身体僵硬的可怕,像是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才好,好一会,他才十分缓慢的,伸手环在她的腿间。
过了几秒钟之后,他仍旧没有往前走,橘千夏忍不住说:“狱寺君,你好像是机器人哦。”还是年久失修的那种。
“谁,谁像是机器人了!?”
他像是一下子被人按下了启动键一般,迈着平稳的步伐往前走。
橘千夏怕掉下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将脑袋放在了他肩头的位置。
也是在她这么做的同时,狱寺隼人差点一个手抖将她丢下去,他偏过头,看向了橘千夏并不在的那个反向,冲着空气喊了声:“太近了!!”
橘千夏又往他耳边凑了凑,“我怕我掉下去啊。”
狱寺:!!!
感觉到呼吸了!
这家伙,又是故意的吧?
算了,不搭理她就好了,不然的话绝对会没完没了的。
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橘千夏趴在他肩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细细打量着他,颜色很特别的银发,一直很想摸摸看来着,这个时候,偷偷摸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的缩回一只手,在他脑后,捏住了一小撮发丝,柔软的,像是绸缎一样的凉,和她的长发摸起来差不多的温度,但是,果然还是很高兴!
觉察到她动作的狱寺:“……”
摸够了以后,橘千夏终于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又将目光放在了他的颈侧……好白哦,仅次于她,嗯!
恰逢一阵晚风拂过,沁着丝丝凉意,她的视线顺着他被风撩起的耳畔发丝,落在了他的耳垂,忽然发觉,那里有耳洞。
诶?是因为一直被头发遮掩住才没有发觉吗?仔细一看的话,好像还不止一个呢。
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橘千夏往前凑了凑,然后,她看着看着,发现他的耳垂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沿着耳畔一直曼延到颈侧,甚至还隐约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橘千夏:“……!”
“狱寺君,你发现我在看你了吗?”
“——没有!”
“啊,你果然发现了。”
“都说了没有了!”
“可是你耳朵红了诶,脖颈也……”
“橘!千!夏!”
“你好可爱!”
“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