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班和高二体育班的篮球赛进行到了后期。
开局的仇怨惨淡,跟后期的逆天改命,人群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把众人看傻了:“我靠,祁峋好他妈凶残啊!”
砰——
完美的三分球进框,祁峋跳跃落地,全场顿时欢呼沸腾。
下课铃响,胜败已定。
“我没看花眼吧,尖子班超了体育班整整四十多分!”
“这是我看过最牛的钓鱼了。”
“太牛逼了,转学生前半场只打配合不炫技。”
“谁知道最后十分钟玩了波大的!”
“妈耶,孙彬朋的脸臭成煤球了。”
这些话不难落入纪酌的耳里,他彻底失了神。
祁峋身穿的大码球服沁出汗,紧贴结实的脊背轮廓,少年的单薄身形裹着肌肉力量,是蓬勃向上,也是自由随风。
纪酌脑袋里浑然是那句“头一回在球场上哄人”。
耳旁的嘈杂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姓纪的。”
直到孙冰鹏突然闯入眼前,“你可真牛逼,有的是人替你出头。”
纪酌被挡住视线:“输了找借口?”
孙彬朋嗤笑:“愿赌服输这点我从来没虚过,打赌的事我说的做到。”
纪酌收回目光,不屑于看他一眼。
气氛在外是剑拔弩张,在内是有所缓和。
这俩都是狠角,敢出手拦架的人没几个,体育老师最先上前,祁峋随后走来,跟路过似的把纪酌提溜走:“放学在教师公寓门口见。”
孙彬朋心领神会:“见就见。”
他身旁的哥们聚过来,被他摆了摆手。
各班老师也趁机喊:“还看热闹呢?!排队解散!”
一场球赛赢得太碾压了。
体育特长班是市级赛前列水平,大伙不瞎,没有祁峋的Carry,就不会有体育班的获胜率呈掉崖式下坠。
喜悦过后,所有人还震撼于祁峋打起比赛来是这副模样,横冲直撞,爆发式扣篮,明明很绅士遵守球场规则,浑身又沾着暴戾因子。
十班人一下不敢跟他说话了,放学后,更是亲眼目睹祁峋跟纪酌走了,闷气沉沉,连席让和徐辉鸣也不让去。
不知情者瑟瑟发抖:靠,以前隔班如隔山,以后修罗场是不是要在十班上演了,祸及隔壁班可不要啊QAQ。
一起往教师公寓走。
祁峋学纪酌平时活动手腕的动作,用手掌焐热旋转手腕,等待的意图很明显。
纪酌垂着眸道:“你球打得好狠,平时怎么那么低调。”
祁峋等来了开口,还得端起架子:“训练也炫技,那我成什么骚包了。”
纪酌:“可你不就是那种骚包帅哥么。”
祁峋听了乐道:“骚包去掉,留着帅哥二字就挺好。”
三言两语的功夫,他们又和好了。
祁峋直截了当地捅了捅他手肘:“怎么会跟孙彬朋反目成仇的?”
纪酌沉默了几秒:“我哥以前是孙彬朋的家教,我跟他初中就认识了,那时候勉强算朋友吧。”
祁峋:“他是不是嫌效果不好,欠补课费没给?”
前不久刚好有一则新闻,大学生家教被家长赖课时费。
含辛茹苦补课半年,谁想收到言语抨击“猪都知道找老师是为了提升成绩”。
祁峋啧啧点评:“那猪妈妈还知道猪儿子基础差,万事求不得呢。”
纪酌乐了:“你可真逗。”
祁峋侧过脸:“你笑起来好看,别老凶巴巴的。”
“你管我这么多。”纪酌手掌轻呼他肩膀上,像挠痒痒,“反正跟钱的没关系。”
“那你哥给他补课的效果怎么样?”
“从年级倒数都给他补到能考进渔中了,你说呢。”
祁峋点评:“这么说他比猪稍微强一点。”
纪酌很难不心情变好:“辱猪了啊。”
祁峋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不远处的孙彬朋两手插在校裤兜里,朝这边走来。
祁峋收起笑,端起气势少那么吊儿郎当的:“还挺说话算话,店铺的造谣帖删完了?”
“解决完了,该我发的也发了。”孙彬朋没好气地绷着张脸,“新来的你挺牛气啊,还要当面检查。”
祁峋朝教师公寓的旧楼抬下巴:“当然还有别的事儿。”
孙彬朋瞟了纪酌一眼:“所以你们要一起住?”
纪酌不耐烦:“住不住关你屁事。”
“……呵。”
孙彬朋不屑地改口,“房子的事情我不瞎掺和了,中介会联系你们,少在楼道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行。”
纪酌猛地揪住他的领子:“你有本事再阴阳怪气一遍?!”
这不刚用正能量的方法解决事儿吗。
祁峋脑壳疼,使力把他俩分开后,站在孙彬朋眼前:“打架这种事儿,不留痕迹还让人遭罪可太容易了,你要不要试试。”
“滚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孙彬朋咒骂完,烦躁地踹了脚围墙,“你们这些不正常的人都挨我远点!”
纪酌气得够呛:“你他妈少犯贱找事!”
祁峋一头雾水。
什么叫不正常的人?合着打群架才正常啊?
纪酌冷静下来:“可能害你被误会了,抱歉。”
“你道什么歉?”祁峋没放心上,“再说也不算误会吧,年少无知的时候我也挺爱打架。”
纪酌沉声没解释所谓的误会是指什么。
他哥是同性恋的事,可是被孙彬朋抖搂出来的,后来闹到他爸爸的单位都知道了,纪酌不想把这事再提出来。
祁峋只当纪酌沉浸在丧“友”心悲。
他不要脸地捋一把人家头发,以表安慰:“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啊。”
“我没伤心。”纪酌解释,“早就没把他当朋友了。”
祁峋挑眉:“那走吧,晒得我要脱皮了。”
“走哪去?我要等席让他们给我拿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