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乙方,他不好八卦甲方的私人生活,只安于本分:“你舅很多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祁峋叹气:“可不,比我还叛逆。”
纪酌强忍着不能笑:“那你知不知道他从事的工作之类的。”
祁峋一概不知,仅有的线索也苍白:“他十年前给我妈寄了明信片,上边留着住址。”
“十年?那得搬好几趟家了。”纪酌顿了顿,“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明信片带来了吧?”
“我姥可不让我带,拿手机拍两张还差点挨揍。”
祁峋耸肩又道:“现在手机还被上缴,真他妈倒了大霉。”
纪酌:“……”
这话让谁听了不破大防。
外边传来宿管阿姨的提醒声儿,手电筒的光源也步步逼近,他们不得不赶紧撤了。
纪酌收拾碗筷正要去冲洗。
没想到祁峋也起了身,帮他的忙,两人往阳台的洗手池一挤。
“你不用帮洗。”纪酌对二千块钱记忆犹新,“等鸣子他们洗完澡你就赶紧去吧。”
祁峋哪有那么多讲究:“这不还没轮到我洗吗。”
“再说了,吃你的还不洗碗,我这还睡不睡得着觉?”
这话实在中听,纪酌听后又对少爷有了改观。
他俩怕被阿姨查到,也就不敢大声说话,开小水洗着碗的祁峋忽然小声道:“那天在办公室,不好意思。”
纪酌一愣:“……没事。”
其实也扯不上是祁峋惹的他,多少是因刘瑛说的话。
“你没放心上就好,”祁峋峰回路转又道,“其实我舅那小区的名儿挺好记,我这洗着玩还记忆复苏了。”
纪酌被逗得手上一晃:“你试着说说,我对整个城区基本都熟。”
“好像叫什么港湾花园来着?”
纪酌突然反应很大地抬起眸。
祁峋不明所以,问道:“靠,港湾花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纪酌消化了片刻,“是我家就住在港湾花园。”
祁峋听得直接傻眼:“……我去。”
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刚说的要去人家妈妈的店,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一眨眼到了周五,祁峋将那份意外消化得差不多。
熬到下午的体育课,转学生需要补测一千米,结束后,祁峋正要去问纪酌放学怎么安排。
“同桌!”张泽田给他递来水,“恭喜你捕获了班长的芳心。”
祁峋懵逼:“杨帆喜欢男的?看不出来啊。”
张泽田差点晕了:“咱班有俩班长!一男一女,送水的是林娇娇!”
“……”
祁峋更不能收了,“饶了我吧,我收她水干嘛。”
“兄弟你别,这让我很难做人的。”
“那要不这样,”祁峋想了想,“你跟她说我比较想收艺委的水,她只会把气撒我身上。”
张泽田:“……牛啊!!!”
这么快就摸透错综复杂的女生关系网?不愧是大佬!
祁峋把烂桃花扼杀在摇篮里,弄得人林娇娇气得跺脚。
他倒是无所谓,一同性恋别搞些有的没的。
祁峋抬步朝篮球场附近走去,文艺委员不正在那边,事实上,纪酌几人也在那边垫球,正在聊着些什么。
明明那么多人,某人的皮肤白得反光,眼里只能看到他似的。
祁峋越发走近纪酌,心里鼓动不下。
纪酌也注意到了他,篮球夹在手臂和腰间,朝他抬下巴:“缺人,打球么。”
祁峋微微垂眸,那脸可太漂亮了,哪顾得上看球。
他答非所问:“我想喝水。”
“……?”
纪酌看向不远处的小卖部,“你饭卡没带?刷我的吧。”
“带了,逗你玩儿。”祁峋挨着他近些,“打吧,只要大伙不嫌我菜。”
他这话说时没毛病,赛后就显得顶级凡尔赛了。
徐辉鸣上身弯着,两手臂撑着膝盖,精疲力尽,往庸俗了叫累成狗,可一看向祁峋大气不喘:“债主,我在您心里怕是连菜都称不上。”
席让擦汗:“你以前是专业篮球校队的?”
“我玩儿冰球的。”祁峋扯到冰球还挺骚包,“没事参加什么篮球校队。”
小城的人对冰球了解不深,印象和冰壶差不多,在冰场上溜冰推着个小球跑来跑去。没深究追问,否则会发现这位新同学的赛事成绩牛得一批。
纪酌是体育课代表,负责在下课前五分钟收球和整理队伍。
辛苦来回,体育老师来解散队伍后正好放学,但他还得把装球的收纳箱拖回体育教室。
祁峋感叹,长着这么一张脸做苦力,好他妈暴殄天物。
唰——
祁峋刚要跟过去,横窜砸来的篮球擦过纪酌的肩。
那球飞来的角度略有刻意,祁峋快步追上前去,见纪酌拧着眉,猫崽子忍着火,他问:“没事吧?”
纪酌摇了摇头:“没事。”
而后纪酌又睨向球场,一改态度,冷冰冰地开口:“孙彬朋,你他妈找死?”
真劲爆,漂亮的人说脏话居然是这种清纯的滋味。
顺着球弹来的方向,祁峋注意到为首挑衅的男生。
他发际线堪忧,跟地中海主任的丑陋神态极为相似,被他们班的人称作孙哥:“手滑而已,有人又想给医院送钱了呢?”
纪酌冷眼扫去:“有人肋骨想再被cei一次是吧?!”
挑衅的人叫孙彬朋。
他不服气地再次叫嚣道:“那你有本事再来打我啊!”
纪酌将可移动收纳箱一推,有种撸起袖子就是干的气势。
祁峋心里直呼住手。
不管那孙子什么品种的傻逼,你这刚复课呢,犯不上意气用事啊。
他温热的手掌摁向纪酌的肩,将人一揽。
祁峋的唇凑向纪酌耳廓,低沉的嗓音有种安抚作用,出声却是要找事儿的嚣张:“别冲动,让我跟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