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的一共五只船,除了丁泽他们待的主船是楼船以外,其余四只都是体积大一些的商船,大约三百人同行,丁泽看了一圈,光是主船就有一百人左右。
上船后丁泽还好,丁川在兴奋过后身体开始耐不住,出现晕船恶心的症状,丁泽用灵泉水兑了蜂蜜让他喝下才堪堪压住,就这样还是折腾了大半夜。
丁泽和丁川是在一阵叫喊声中惊醒的,两兄弟收拾好出了船舱,看见所有的船员都在甲板上晨练。难怪袁家的船队鼎鼎有名,就这训练有素的样子,一般人也不会来招惹。
袁铁头在甲板上穿梭,看见有谁的动作不对还会一一纠正,这会的船队宛如一个练武场。丁川看得两眼发光,不自觉的跟在队伍后面学起来。袁铁头看见也没有阻止,反倒是放慢了训练速度,倒是让丁泽有些意外。
船队一路向东,顺水而下,经过的陆地越来越少,放眼望去,皆是茫茫一片蔚蓝色。很多新来的船员也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不适的反应,袁铁头只是让随行的大夫挨个给他们检查开药,然后第二天加强训练。
丁川有丁泽的灵泉水滋养,适应了两天就又活泼起来,很快就又在船上上蹿下跳。丁泽不忍看着船工们用硬抗的方式强迫自己适应海上生活,经常偷偷在饭菜里加灵泉水,希望能帮他们减轻一点负担。
丁泽今天醒了个大早,丁川还在睡梦中趴嗒嘴。
丁泽穿好衣服到甲板,袁铁头早已坐在甲板上放空,脚边还有啃了两口的馒头。瞧四处无人,丁泽伸进大袖中,从空间里掏出两包糕点,把其中一包扔给袁铁头,和他隔着距离坐下。
袁铁头扭头看了丁泽一眼,拿起糕点拆了封,掰下一块放进嘴里。两个大男人谁也没有先开口,整个甲板就只有咀嚼的声音。
说来也是奇怪,在整个船上丁泽最常遇见的就是袁铁头,或许男人间的惺惺相惜,丁泽对袁铁头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他的经历感到惋惜,对他的能力充满认可和赞赏。
不知过了多久,船上的声音开始嘈杂,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开始泛红,渐渐的太阳露出了头,他们迎来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
“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再美好的东西最后都会消散。”袁铁头目光随着太阳升起往上移,抓起脚边的纸包站起,背对着光线突然开口。
丁泽听见没有回话,一动不动的盯着朝阳,在袁铁头走到甲板尽头的时候轻轻说,“不是的,雨后有彩虹,太阳落下明天会升起,风吹过会有下一阵,人走了感情还在,人真正的消散,是最后一个爱他的人也不在了,从此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想起他的名字。”
袁铁头停下脚步,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就离开了甲板。
“哥!你咋在这儿呢?我找了你一圈。”丁川叼着个大馒头跑出来坐在丁泽身边,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我刚才看见袁铁头走过去了,那脸色真难看,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丁泽指了指还在上升的太阳,“川子你看,太阳出来了。”
丁川点头,“是啊,瞧样子,今天又该很热了。”
“太阳永远都是这么炽热的。”丁泽说完就站起来,拍拍丁川的头,“人也该这么活着。”
丁川不解的摸摸头,啥意思啊,人要像太阳不得晒死了?
船队的舵手都是跟着袁家跑船好多年的熟手,对这一带的航线都熟,哪里会搁浅,哪里会有礁石,哪一带会有大风口都一清二楚,所以只要不遇见暴风雨,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丁川觉得船上的生活还挺好,没什么需要忙碌的事情,就是太无聊了点,但是每天睡醒可以和船工们一起练练功还不错。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丁川和船工们称兄道弟混得风生水起,对袁铁头还是有敬畏的距离感,但丁泽和袁铁头的关系近了很多,时不时的会凑在一起聊聊天,丁泽也喜欢听袁铁头说起游走在大江南北时遇见的各种惊险经历,还要仔细着记下晚上说给丁川听。
这天晚上,船上突然吵闹起来,丁泽披上衣服叫醒丁川一起打开舱门,船工们都急急忙忙的提着木桶往船尾跑。丁川拉住其中一个,“兄弟,怎么了?”
那个船工焦急的说,“起大风了,后面的商船怕承不住,头儿让我们把东西运过去给船灌水呢。咱这个船重,这点风没问题的,你们别担心啊。”
船工以为丁泽他们是被吓着了,顺便多说了几句安慰话,就跑去船尾帮忙了。
“哥,为啥要给船灌水啊?那不沉了吗?”丁川闻言心里有点慌张。
“后面的是商船,重量比咱们待的主船轻很多,在海上容易被大风刮翻,给它灌水就能增重,提高吃水,就没那么怕风了。”
“那,那我们的船就完全不用吗?会不会有危险?”丁川还是不放心。
“一般会被刮翻的船只都是小船,袁家的船队都航行多少年了,对这些事情早已轻车熟路,你不必担心。更何况咱们的船可是作战船,重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好了,你安心待着,我出去看看。”晚上海上的气温和白日里的温度完全不同,丁川在床下行李里翻出棉大袄给丁泽,让他穿上别受凉,也跟着一起来到外面。
丁泽来到第三层观望舱,袁铁头正透过千里望看其他几艘船的情况,见丁泽上来,身子往旁一偏,留了个观察的位置。
船工们都井然有序,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风浪大吗?”丁泽对这方面不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