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甄也不推辞，翻开笔记本把昨天晚上和邓小艾见面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最后他看着戴楚说，“戴老师，你昨天有什么发现？最后你说的那句话我挺好奇的。”

林岚也觉得好奇，刚才赵甄的叙述里他觉得邓小艾没什么问题，一个父亲早逝的苦孩子，经过努力考上了公务员，但因为一个疏忽导致可能把工作丢掉，这让林岚甚至有点同情他。

戴楚呵呵一笑，“一会再说这个问题，老许，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许平摇摇头，“政法委的王书记提供了几个人名，但怎么说呢，根本没办法查。”他讲了几个人，有S市副市长，隔壁J省的高官，甚至北京某部的副部长。这几个人在张建国生前都跟他交往甚多，也有能量有办法帮助张建国办理保外就医。

说完许平苦笑一声，“这说了也等于没说，这些人你说我怎么去查，就算王书记想查那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你什么级别？”戴楚突然问许平。

许平一愣，“正处。怎么了。”

“哈哈哈，没什么。”戴楚看了眼许平，但眼神里的意思许平很快就明白了，不用费心在这几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好了，我说说我昨天晚上的想法，我觉得邓小艾可能是个突破口。”

许平眉毛一挑，手里的笔放下了，“那方面？”

“这样说吧，赵甄，你先说说你对邓小艾的第一印象。”

赵甄思索了片刻，“本分，老实，很上进。”

“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从昨天晚上的谈话里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说谎，至于很上进，一个穷苦孩子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一监我觉得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许平赞同的点点头，戴楚拍拍手，“赵甄的观察很仔细了，但可能有些细节方面你没有观察到，当然，接下来我仅仅是在我的观察基础上做出的一些推论，对与错，我不能做保证，还需要你们去验证我的想法。”

“别卖关子了，戴老师你的观察力我早就领教过了。”许平笑着说，戴楚正色道，“好吧，我直说吧，有一个细节我想赵甄你也应该看出来了。避风塘那个服务员你觉得她和邓小艾是什么关系？”

“应该是男女朋友。这个太明显了，我们只点了三杯柠檬水，但上来的时候多了三块蛋糕，再加上后面她给邓小艾求情说的那些话，这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那我问你，你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到那个地步了？”

赵甄一愣，说，“应该没结婚吧，资料上说邓小艾还没结婚。”

“对，但是我看见她手指上已经戴了一枚钻戒了，这说明她应该和邓小艾婚期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邓小艾可能快要做爸爸了。”

“这你都看得出来？”许平惊讶的问。

“呵呵，因为她上班的地方其他服务员都穿的是工作服，但唯独她没有穿，而且身上的衣物比较宽松。所以我才有这个推论。”

许平感慨道，“那就活见鬼了，怎么赵建设楚楚的案子没见你这样神奇过。”

戴楚动了动脑袋，无奈的说，“连有用的线索都没几条，你真当我是神仙啊。”

正听的出神的林岚赶紧问道，“还有什么情况戴老师？别老是转移话题啊。”戴楚站起来，伸个懒腰，边走边说，“有个情况我希望你们到时候可以去核实一下。不知道赵甄你有没有注意到，邓小艾家桌子上有几张名片，是几家房产中介公司经纪人的。我记性不算太差，但总算还是记得住那几张名片是那几家公司的，经纪人姓什么。下午你们可以去核实下邓小艾找他们干什么。”

赵甄有些迟疑的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怎么了？要去核实这个情况干什么。”

“找房产中介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买房要么是卖房，”许平眉毛一皱，“他家房子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邓小艾父亲以前分配的单位住房，地段虽然可以，但是那种老公房市场上没办法流通，政府要是拆迁的话还能值点钱。”

“你把你记下来的那几张名片写下来，我们下午去查查。”许平转过头对戴楚说，戴楚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林岚凑过去一看，上面写了三个公司和人名，分别是链家房产张XX，亿家房产何气，和睦房产林XX。看来戴楚的记性也不是太好，链家和睦两家公司的人名就没记住。

不过这种房产中介公司都是分片区经营的，只要找到蓝桥社区附近的这几家公司相关的业务员就很容易找得到。

许平瞪了一眼林岚，“你看什么看。”林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看下又没什么，我只看不做。对了，戴老师，就凭这个你就觉得这个邓什么的……是个突破口？”

“还有几点疑问加在一起才会让我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个我自己主观上的判断，那就是昨天晚上在谈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总是在躲避什么，只要赵甄稍微注意点他，我发现他的目光就会很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还记得邓小艾说那天有个犯人给他送了包小熊猫的烟吗，接下来恰好被其他管教发现了这包好烟，再接着又恰好在张建国自杀的时候他招呼其他几个管教去抽烟，这几个恰好连在一起用邓小艾的话说就是那么小几率的事情让他碰见了只能认倒霉，可在我看来，这几个恰好真的有点可疑。最后回到我发现名片这个事情上，老徐说的对，找房产中介不是买房子就是卖房子，他邓小艾参加工作没几年，你觉得他有可能买得起新房吗？如果不是买房而是卖房，这套老公房是他们母子现在唯一的栖身之处，他卖房打算干什么？所以……”戴楚说道这拉长语调，“借用一下福尔摩斯的话说就是，这么多疑点如果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就确认下他的嫌疑。”

“我记得福尔摩斯没说过这话吧…………。”一遍听得入神的林岚结结巴巴的说道，其他三个人愣了一会，然后都是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