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秦月是无法对人说的。
比如她对容昭的心思。
最初她被救时候的感恩、想要报答、以及或许能算是死心塌地的爱慕。
她与容昭的确是云泥之别,她的爱慕显得渺小而不值一提,所以她就只能说报恩。
这样一来,才会显得她并非是攀附,而只是报答。
可她心里知道,除了想要报恩之外还有爱慕。
在只有她与容昭两人的时候,她也或者直接或者婉转地表露过心意,但他没有过回应。
一次两次,七次八次,无数次。
她并不是蠢到听不懂又看不透,她或者只是还没死心。
所以容昭让她相信他,她也就信了。
就算此时此刻,赵素娥把一切反常一切异样都说给她听,她还是会去信容昭。
她相信这个当初把她从生死一线救出来的男人,她的信任盲目不理智到她自己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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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花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冬日的傍晚总是匆匆。
走到正院,便见天色完全暗下来。
回廊下有容昭身边的长随小厮等人,屋子里面灯火通明。
长随等人见到秦月回来,便纷纷后退一步低头行了礼,然后便退避到了旁边的茶房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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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进到屋子里面,就看到容昭正在翻那些送到她这边来的名帖。
听到脚步声,容昭抬了头,他目光在秦月的斗篷上停留了一会,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又瞥见了枇杷怀里抱着的那件一模一样料子的斗篷,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你去见公主了?”容昭站起来,上前几步帮着秦月把身上的斗篷给解了,然后随手递给了一旁的枇杷,“用过晚饭没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月道:“没有用晚饭,公主谈兴足,我就只好陪着多坐了一会儿。”
“那就让人摆晚饭吧!”容昭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我在前头也就只吃了一点,这会儿陪着你用一些。”
秦月点了头,又站起来,道:“我进去换身衣服,这首饰太沉,坠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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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于是跟着她进去里间,在她旁边拖了个绣墩过来坐下了,他看着镜子里面的她,状似无意地开口:“怎么刚才看着枇杷怀里还有个斗篷。”
秦月拆下了头上的梳钗,然后转身看向了他,道:“今天穿的斗篷让公主看见,公主便说她那里有件一模一样的,硬是要我收下。我实在无法推拒,便只好带回来了。”
容昭也看着她,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一样,却没有立刻说话。
秦月重新转身去对着镜子,慢慢地把珠钗花树等等都从头发上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容昭笑起来,道:“上回让人给你做的首饰,刚才都送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边说着,他一边让外面长随把箱子送进来,又道:“有些是按照上次你圈的图案做的,有些是他们自己想的,我看着都不错。”
秦月从镜子里面看他,心里忽然浮起一句话来——这是只有我有,还是公主那边已经送过了呢?
可他神色那样坦然,便好像是她在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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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长随小厮们抬着箱子进来,又迅速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