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早就猜想到了这个结果,听闻恩公给买了药,他心中多了几分暖意,起身感激的磕头跪拜。
“多谢恩公,待我缓缓,我一会儿便会离开。”
恩公家住这搬破旧土屋,还仍存善念收留他,他有自知之明,也能看到旁人的嫌弃。
自从流浪已有许久不曾沐浴更衣,身上的馊味自己都能闻着,出去哪儿都能住,何必给恩公家添堵。
王壮志听闻蹙眉,赶忙说道:“今日为时已晚,你身上有伤,大半夜万一晕倒旁人也发现不了,吃了饭你安心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不迟。”
宋冬听闻红了眼眶,抱着拳头说了声:“多谢恩公。”
“哎,也是个苦命人。”
王壮志叹气,瞧着他衣服破烂,脚下连双鞋子都没有,便回屋找了自个的一些衣物布鞋,虽然大些但最起码能遮体。
宋冬满身是伤,先前被人打得满身是伤口鲜血,渗出的血早已和衣物干固粘到了一起,如今伤口凝固都不好往下脱。
王壮志看得又是一阵感叹,取来剪刀给剪下来,和秋生帮着一起给换上。
秋生一开始也排斥这个陌生人,但是给他换衣过程中,全程目睹满身的伤口和干固的血渍,还有皮肤上大小不一的黑青,顿时心里多了几分怜悯。
吃晚饭的时候,秋生主动去厨房给他端饭,把娘做的玉米贴饼拿空碗给装了三块端过去。
宋冬就坐在地上的席子上吃,王家人一家坐在炕上吃的也不是滋味。
后来,娇娇二丫捧着碗干脆坐在门口,王壮志则是端着碗坐地下的木凳上,边吃边和宋冬说话。
谈话过程中也大概了解了他的情况,宋冬今年十六岁,就在上月家中突生变故,一家子背井离乡准备去安城讨生活,没成想路遇土匪,大家四处逃窜,他与家人冲散流浪到了村落。
他打听家人的下落时遇到贩子,那些人给他下药,然后卖给了镇上断袖之癖的富商,宋冬抵死不从还把人伤了,富商命恶奴将他打成重伤,直接扔到了野地。
他侥幸存活,跟随乞丐夜晚睡巷子,白日去善人堂讨饭,四处打听家人的下落。
结果今日出行,被那富商家的恶奴看到,不仅将他打了一顿,还故意将他推到了路中拦赵二爷的马车,目的就是至他于死地。
原以为他真的难逃一死,结果遇到了恩人。
听了宋冬的遭遇,炕上吃饭的刘枝花背对着擦了擦眼泪,她一向是心软嘴硬,没成想这个小乞丐也就比秋生大三岁,和家人走散一个人独自存活本就不易,还有他这遭遇实在是太可怜了,当娘的最是听不得这些。
“唉~”王壮志气捧着饭突然没了胃口,今日也算见识到有钱有势的富贵人是也么样的一手遮天,又是怎样的把人命当儿戏玩耍,简直是没有王法啊。
秋生抿唇不语,他也遇到过不少以大欺小的事,可是宋冬的遭遇给了他一个警示。他突然觉得自己读书的意义本不是为了赚银子,普通老百姓在权势面前贱如蝼蚁,他要考取功名当大官,这样才能护好爹娘弟弟妹妹。
二丫愤愤不平戳着碗里的饭说道:“这般欺负人,要是我,我寻一把菜刀将他们全砍了。”
小厉一听,吓得赶忙摇头说:“姐,大哥教了不能杀人,杀人要被砍头的。”
二丫翻了个白眼,据理力争道:“砍头便砍头,谁让他们欺负我,我都被他打死了,而他们却还活着好好,还不如一块死了。”
娇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杀人不对,可是姐姐说的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