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功。”楼画评价道。
“不能这样说,人都会希望自己亲近的人快乐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这可能是温思齐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给温见贤的了。”应龙顿了顿:
“这就是亲情。”
楼画微一挑眉,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与此同时,地下忽然传来一阵沉闷巨响。
“快走了乖宝,怀杏阁下面都是毒,估计是丹炉的火引燃了毒气,不能再待了。”
听见这话,楼画没多逗留,抬眸看向雾青。
雾青一直在不远处注视他,此刻心领神会,立刻化身为黑蛟,冲他飞来。
楼画足尖轻点,落到黑蛟的脑袋上。
蛟龙长吟一声,随后在低空盘旋一圈,欲向云上而去。
地面的巨响一道盖过一道,不人不妖的怪物们在地上乱窜,分食着尸体。
随后,地面炸裂开来,肉眼可见的毒云带着火光逸散而出,飘入了外界。
正在此时,应龙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些毒雾散出去怕会引起不小祸患,布个结界挡一下吧?”
楼画漫不经心应道:
“与我何干。”
但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抬起手准备掐诀。
也就是那一瞬间,一道青色灵流在他之前飞速掠去,在毒云中撕裂开一道口子。
青色从那一点扩散,很快将毒云包裹住,最终笼罩了整个怀杏阁。
近百年的罪孽就这样被圈在结界之下。
是非对错也在两场血洗中消磨殆尽,说不清谁是谁非。
火光明明灭灭,烧尽了那些不堪。
楼画坐在黑蛟的脑袋上,瞥见那丝光流,眼睛微微睁大,这就拍了拍黑蛟的脑袋:
“小瞎子,左下有处断崖,去那里。”
雾青原本是打算直接回暗香谷,此时听楼画这样说,他在云上又转了一个圈,最终落到了断崖上。
黑蛟落地,除却一身白衣的楼画,还有另一个人被丢了下来。
温见贤一直被雾青用爪子拎着,刚在在半空中,他的喊叫也没人听见,直到现在被丢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楼画才注意到原来这还有个人。
“你没死?”
楼画瞥他一眼。
温见贤没死也在天上被吓了个半死,他脸上糊得都是灰尘,其上鼻涕眼泪横流,看着脏兮兮的,惹得楼画嫌弃地摆了摆手。
他没再理温见贤,而是快步走到断崖边,看着其下的景象。
怀杏阁建于阳川之上,用隐匿法器藏了数百年,此时地下的法器核心被破坏,这神秘宗门才重现于世。
此时,那些毒云和烈火皆被青色结界包裹住,一烟青色身影乘风而来,手挽剑花,正以灵流加固结界,不让毒气继续扩散去别处。
“秦东意?”
楼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那人,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但秦东意现下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死病秧子不应该还躺在疏桐院奄奄一息吗?
“嘶,好像确实是他哈。”应龙的语气略显尴尬。
楼画挑眉道:
“中了上古凶兽的毒,还活蹦乱跳跑这里开结界收拾烂摊子?”
“的确匪夷所思,但,我说了你别生气。”
应龙小心翼翼道:
“他好像,好了。”
“好了?”
“嗯,毒解了。”
“没事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现在完全没事。”
楼画勾起唇角,凉凉地笑了一声:
“我费那么大工夫,大老远跑到这来,又是被针扎又是落水,现在你告诉我,这人根本没事?”
应龙完全不敢吭声。
“今天他没事也得有事。”
楼画眸色更艳一些,他抬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金犼骨刺。
“乖宝,冷静,你要干什么!”
“简单,让他再中一次毒,我做的这些不就有用了?”
“为什么要给自己加工作量!!”
应龙在楼画识海中撕心裂肺地劝他放下屠刀,然而完全没用。
眼见着这人就要解开骨刺的封印,应龙闭眼不愿再看,然而周遭灵力波动却忽地停滞了。
有个黑影扑到了楼画脚边。
温见贤抱住他的大腿: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楼公子,慎重啊!!”
楼画看着温见贤脸上身上的脏东西蹭到了自己的衣衫,神色一时都有些僵硬。
他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了他:
“滚!”
正在这时,断崖边,一道烟青身影落下。
楼画察觉到了,却并未回头,他像是在思量什么事,半晌,默默收回了手里的金犼骨刺。
“楼画。”
秦东意语气似是警告,又压着些许怒气。
他盯着楼画的背影,下一刻,视线却被另一人挡了去。
黑发青眸的男人迈出一步,挡在楼画身前,手中黑色雾气缠绕,最终化成一柄弯刀。
他青碧色眸子无甚波澜,却一直紧盯着秦东意的动作。
“疏月君,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