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先说的口齿清晰,字句成章,连抑扬顿挫都拿捏得很好,俨然是提前背诵和排练过的。
于是围观人群迅速的倒到了他这一边,看向苏落英的目光,都带了责备和不满。
“对啊,苏山长莫非是觉得,参与这种全民活动,是失了他和苏记书院的身份么?”
“治学,治学,就知道读死书!对家国毫不关心!如此山长,如此书院学子,如何当得起清流之首?”
百姓议论纷纷起来,说书先生则掏出纸笔,迅速的记录着,同时发出激动的阴笑声:“材料都有了……多说点儿,继续,不要停……”
苏落英不动声色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唐承先的稿子谁给他写的?
大,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他们和胡奉儒积怨已久,什么活动不参与,纯粹是嫌折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结果这回,唐承先的帽子扣下来,苏记书院直接成了“心无天下,自私自利”之徒?
这已经不是黑锅了。
儒林本就最重声誉,苏记书院的声誉一黑,整个书院,甚至秣陵苏氏,就成过街老鼠了。
这是黑刀,对准心脏的刀子。
念及此,苏落英神情微凛:“岂有此理!我苏落英求学问道几十年,儒林中人谁不是明明白白瞧着的!我苏记书院为郡,为国,输送优秀学子几十年,举国上下谁不是有口皆碑!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我等上下求索几十年,岂可因一件活动报名之事,就以偏概全,妄下结论!唐承先,我苏记书院居然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学生,真真教老夫失望。”
最后半句带了冰冷。
唐承先也是苏记书院毕业的,属于那种无功无过,先生们很难记住名字,在学堂里坐在中间一排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