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扑通一声跪在龙文轩面前。

他热泪盈眶，声音嘶哑，说出了那个他想说，却一直没能说的字。

“爹！”

龙文轩用力睁开即将闭上的眼睛。

他看着云龙，眼神有些欣慰。

他的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喉咙里卡着木棍说不出话来。

云龙见状，哭得更厉害了。

“爹！”

他知道龙文轩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干脆心一横，按着龙文轩的肩膀，用力将木棍从对方嘴里抽出来。

看着满是鲜血的木棍。

云龙的心仿佛被撕碎了，火辣辣的刺痛涌上心头。

木棍刚从龙文轩嘴里拔出来，他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张嘴就是一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

云龙连忙抱住他，恸哭起来。

或许是刚从痛苦中脱离，又或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龙文轩的面色渐渐红润，半响，他攒满一口气，开口道。

“龙儿，我这老骨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要去享清福了，你哭什么？”

他说着，竟张嘴笑了起来。

看着龙文轩满脸笑意的模样，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云龙的鼻尖。

“你还没抱孙子呢，你还没看到我当军团长呢，怎么就，怎么就……”

说到最后。

他的语气哽咽起来，空气仿佛被从肺腑中抽走。

龙文轩也哭了，他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云龙的脊背！

“孩子，你听着。”

他的语气十分真挚，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不舍。

“我知道，你是个不会跟人耍心眼，善良的好孩子。”

“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你。”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的善良最终只会成为你的软肋。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会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有做一个狠人，别人才不敢招惹你。只有采用恩威并重的手段，才能让人真正信服你。”

“龙儿啊，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傻乎乎的做好人了……成为一个心狠手辣……恩威并重的统治者吧！”

说完最后一个字，龙文轩仿佛失去了一切力量。

不等云龙回应。

他两眼一翻，紧紧抓住云龙脊背的双手，渐渐失去力量。

龙文轩，这位见证了云龙一切，给予云龙一切的老人。

在这一刻撒手人寰！

云龙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无可奈何的捶打着地面。

半响，他才缓缓站起身。

看着他的脊背，众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就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往日里那个熟悉的云龙。

而是一个……陌生人。

就连杜夏烟都被云龙的气势镇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云龙缓缓扭过头。

他瞥了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赢派官兵们一眼。

“他们啊，全部凌迟，挂在村口示众。”

他的语气很冰冷，看众人的眼神更是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堆死物。

“云团，不要，不要啊！我们还有用！”

“云团饶命啊，我等只是一时糊涂！”

“云龙，你不得好死，啊——”

随着云龙的命令落下。

赢派官兵们有的求饶，有的干脆破口大骂。

但无论他们如何辱骂，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挡接下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