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稠笑了笑。
她手里攥着5个offer,三个互联网大厂,一家央企,一家国企。
不过她没打算跟章启明说这些,只往后退了半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由于她的表情过于淡然,以至于章启明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真的……不认识我?”
江月稠“嗯”了声。
“行。”章启明说,“实验中学,三班的,章启明,想起来了?”
“没。”江月稠说得很干脆。
“江月稠!”章启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你敢说你不记得我?”
“一个学校那么多班,一个班那么多同学,”江月稠面不改色,“我自然不是人人都认得,这不是很正常?”
章启明自以为觉察她的意图,他低眸捋着自己的袖子,讥讽一笑:“你不认识我?装什么呢?是怕我把你当年偷同学手表的事情说出来啊?”
他声音很大,四周的人一下全都看了过来。
江月稠却觉得世界一下安静了。
那段被她搁浅在记忆里的屈辱、愤怒、无奈的岁月,像条鱼一样被人捞了上来。
围观者的打量像把淬过火的刀,等着把她这条鱼开膛破腹,等她的鲜血淋漓。
她抬手拨了一下头发,调整好情绪,反问:“你亲眼见到我拿人手表了?”
章启明:“这需要亲眼看见?不是你还是谁?”
江月稠笑容不改:“厉害。”
她顿了顿,“Federal Bureau of Iigation,邀请你加入了吗?”
章启明费半天劲才想起这串英文是什么意思。
缩写他是知道的,全名还真挺陌生。
Federal Bureau of Iigation,FBI。
“大家都说是你拿的。”他冷笑着。
江月稠笑了笑,决定做回以牙还牙的事,“我听说是你拿的呢。”
章启明明显没想到:“……你还倒打一耙!”
“你自己做了什么,”江月稠看着他,“你不清楚吗?”
章启明气到面容扭曲。
眼下这里只有他们俩人,他还真是说不清。
不过,他忽地想起什么,“你等着,我现在打电话给你们班同学打电话。”
“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事哦,李志和曾忆昔他们也在。”
江月稠手指一紧。
电话很快打通了。
章启明:“喂,李志,你们班江月稠,高中偷人手表的事你记得吧?”
江月稠不知道李志说了什么,就听章启明“操”了声。
电话像是被挂了。
章启明又说:“还有……曾忆昔。”
他实在是不想找曾忆昔。
但为了自己清白,他还是打电话过去了。
电话那边,曾忆昔只问了句,“你怎么跟江月稠在一起了?”
“楼下碰巧遇见的。”章启明没好气地说。
电话又给挂了。
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月稠抬脚准备走。
手却被章启明拽住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江月稠挣了两下没挣开,表情也冷了下来,“放开。”
章启明酒劲上来,蛮横得厉害:“不放!”
脚步声由远及近。
章启明顺着声,看了过去,“呦”了声,“你同桌来了。”
江月稠也侧过眸,看到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人。
曾忆昔穿着件深色长款风衣,衣襟是敞着的。他步伐有些快,衣摆晃动的很有节奏感。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比高定秀场的男模还带感。
今天地上没有厚毯,他的足音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无比清晰地落在她耳里,每一步也都像是扣在她心上。
走他们这里,曾忆昔顿住脚步。
“放开。”他看着章启明,神情一如既往的冷。
这人说话时没什么情绪,但却有股莫名的压迫感。
章启明“呦”了声,虽然不爽他,但到底是把手松开了。
“她高中是不是偷了你们班孟澄澄的手表?”他低眸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问,“大家是不是都这么说?”
曾忆昔:“我就没这么说。”
章启明呵了声,“那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曾忆昔说。
“……曾忆昔你他妈跟我不对付,但你也不能睁眼睛说瞎话啊?”章启明气的跺脚。
李志这时也赶了过来,“没事吧?没事吧……”
章启明看到他:“欸,你来的正好,你说说,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啊?有这回事?”李志演技精湛,失忆的样子演的特别生动。他挠了好几下头,“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他妈装什么蒜?”
“我是真不记得这事啊。”李志一脸不解,“我一个班的都不记得,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大爷的,你他妈阿海兹默吧?”
李志:“我觉得你想说的可能是阿兹海默。”
“……”
“走。”曾忆昔说。
江月稠有些失神,一时没听清。她盯着章启明,脑子里却想到了以前的那些破事。
手指不由地又开始捏紧。
曾忆昔将手里的文件卷了卷,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江月稠回过点神,抬眸看他。
这才发现他额角沁着一点细汗,像是一路赶过来的。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签名那里只签了两个字“曾忆。”
“昔”字还没写出来。